她不愿再去想那些想不通之事。
婉华把目光放到刚起身的藏画身上:“你刚刚说,外面发生了怪事?什么怪事?”
藏画俯身拱手,恭敬道:“回禀公主,在您昏迷期间,公主府外忽然来了一个怪人,他对着公主寝殿的方向大声喊叫,胡言乱语,言辞都是大逆不道的话。属下命人去赶,谁知府中侍卫到了那人一丈之处,就再也动弹不得,犹如中邪。眼看着那人越说越难听,属下本想亲自去把他抓回来,可还没等我近前,那人又凭空消失了。”
红书知道婉华公主喜欢看热闹,知道此事必定会出府查看,使了个眼色给他,一边快速动手梳理起婉华披散在腰后的头发,一边跟他搭话:“什么叫凭空消失?”
藏画答:“府中侍卫当时与属下同在门外,谁都没看见那人是怎么离开的,但一眨眼确实就不见了。”
红书又问:“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藏画说:“这便是属下过来找姑娘的原因了。”
他把目光移向婉华,恰好和目光凌厉的婉华公主对视上,藏画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公主,心中一个激灵。他忙低下头,“那怪人虽然消失不见了,但之前奉命去赶怪人的那些侍卫,都定在了原地,此时还动弹不得。”
婉华闻言心中觉得蹊跷,暗猜与自己死而复生有关,她强撑着起身,对藏画说:“带本宫过去看看。”
藏画又看了红书一眼,见她手里的动作已经完成,应了一声就转身带路。
红书早已在和藏书的一问一答中为婉华挽了一个小髻,但此时再给婉华穿衣服已是来不及了,她忙扯了挂在一旁的青色披风给婉华遮在了寝衣之外。
好在婉华的寝衣也是十分华美,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出来着装不齐。
婉华在红书系好披风的带子后就跟着藏画出了门,公主府虽然没有皇宫大,但占地面积也十分广阔,此时又是正值午后,日头毒辣,她走了一段路后本就酸痛的两腿更加无力,身上也冒出来一层薄汗。
一直跟在后面的红书知道她体力不支,忙上前扶住了婉华。
“公主昏迷多时,尚未进食,此刻定然体虚,不必强撑。”
婉华做女帝时生性冷淡,向来不喜人近身,这是她第一次被凤君以外的人近身搀扶,她下意识地反应就是想让红书退下,然而她此刻体力透支,又急于走路,只能靠着红书借力,因此没得选择。
藏画走几步便停一会儿,趁着等身后人赶上的功夫,他偷偷看红书一眼,红书恼他做事急躁,没留她给公主穿衣的时间,因此瞪他一眼,藏画面上一红,回过头去。
婉华公主的身体此时刚刚大病初愈,尚且虚弱,一行路断断续续,平时片刻便到的路程,硬是走了好一会儿,才赶到了公主府东门。
婉华远远的便见着门口立了一排八个侍卫,姿态各不相同,有拔剑欲砍的,有挥手状似告别的,还有身子前倾张大了嘴不知所云的,有个搞笑的,正维持着迈步的姿势,一脚立在地上,一脚凭在空中,偏偏站的很稳。而在这人身边,一个穿着青色华服,头戴金冠,面如桃花的小公子,正一脸好奇地试探着用手指头戳那侍卫。
婉华被他的相貌惊艳,正在心中暗想这个公子是谁,红书就仿佛和她心有灵犀一般地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前头,对那公子带着怒气道:“驸马不是在静心堂抄经悔过吗?此刻怎么会在此处?”
江淮瑾在听到红书声音那一刻便心道不好,他向来不喜欢这个刁蛮骄纵的女侍。然而此刻已是避无可避,他不得不能有多慢走多慢地从那一众侍卫中走出来,对着红书扬声道:“本驸马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来管?”
婉华落后一步,听到此话后初见江淮瑾体貌后生出的一点好感瞬间消散,此时就算她没有婉华公主这具身体以前的记忆,但也记得她身为女帝时曾把红书封为三品女官,和驸马官属同级,此时见红书被江淮瑾刁难,她走上前去沉声护短道:“红书身为陛下亲封女官,她与驸马同为三品,怎么就变成下人了?”
婉华公主本身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她这一问话,凭添了几分威压,听得众人都是一愣。
公主什么时候……面对驸马这么硬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