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时,傅知则便在京城城门为傅知明和程昭践行,而刘紫轻则陪着霍依提站在城墙上观望。
在傅知明转身离去时,霍依提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阿依不要担心,子珹很快就会回来的。”刘紫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嗯嗯。”霍依提拭去泪水,摸了摸自己还未显怀的小腹,弯了弯嘴角:“我和孩子就在这里等王爷回来。”
似有心有感应,霍依提话音刚落,便见傅知明回头向她们这边看来。
两两相望,只盼早日团聚。
二月末,天气逐渐回暖,屋檐上最后一团积雪也消失殆尽,花园内的枝丫也抽出新芽。
永王府的西南角有一处桃花林,因位置隐蔽,除去专门负责这处洒扫、护林的人外,很少有人知道这里。
寂静的桃林内时不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一声接着一声,悦耳动听。
傅知斌站在桃林内,伴随着莺声燕语,望着已经布有绿芽的桃枝,内心生出一片慰籍。
桃林外,管家算了算时辰,叹道:“已经一个时辰了,清晨桃林露水重,王爷来之前也不多添件衣服。”
梁名有些无奈道:“王爷一听桃林抽芽了,便什么也顾不得了。这几年来不一直是如此。”
管家摇了摇头:“头些日子我还不信,如今是不得不信。王爷对那位的思念是全部放在这桃林上了。若不是这片桃林,王爷怕也是熬不到现在。”
梁名捏了捏手中的信件,有抬头看了看桃林,低语道:“但愿王爷能够得偿所愿。”
又是一个时辰后,两人这才见傅知斌从桃林走了出来。
管家连忙将手中的披风递了过去:“王爷,清晨露水重,还是加件衣服罢。”
“好。”傅知斌顺势让管家将披风披在肩膀上,又转眼看见梁名手中的信件,问:“这是什么?”
“北疆那边的加急信。”
傅知斌皱了皱眉:“以后政事不要带到这里来。”
梁名头低得更低些:“是。”
书房内,傅知斌看完信件后,嗤笑一声,后提笔写下了两封信,将其中一封递给梁名,吩咐道:“将这信送到公孙业手中,另外他送来的那封信记得烧了。”
“是。”梁名又问:“是否要加急?”
“不用,正常速度送过去。”傅知斌不紧不慢道:“另外,如今各国的边城城门已关,等到了北边的宁城,就用信鸽送过去。”
“属下明白。”
信送过去不过二十几日,梁名便再次将从北疆送来的信递到了傅知斌面前。
看了看这封比上次还要快的信件,傅知斌问:“温王他们到哪了?”
“宁城。”
傅知斌笑道:“把另外一封也送过去吧,直接用信鸽,不然公孙业就要跳墙了。”
“是。”
不同于京城的阳春三月,北境宁城仍是寒风凛冽。尤其是初春的风冷硬似刀,刮在脸上生疼。
傅知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冷硬的春风,直挺挺的站在城墙上向淘金地的方向眺望。
“王爷。”程昭走上前道,“方才北胡王的人来报,那些参与暴乱的百姓先都已被北疆、北胡两军一起控制住,其中我朝的百姓有两百四十二人,十余人死亡,百余人受伤。再加上剩下的,我朝共有三百六十七人在淘金地。”
“那些受伤的人可有医治?”
“北胡那边已经派有军医前去医治,还请王爷放心。”
傅知明思索片刻后又道:“这些人应该都是边城地区的,让那些知府过来认领亡人,让他们落叶归根。”
“是。”
“南疆使者什么时候到?”
程昭算了算,说:“还有十二日。”
“十二日后,四国会面。等将我朝的百姓接回后,除去亡人,全部都先安顿在宁城等待皇兄发落。且到时派兵驻守各大城门,若有变动可先出兵,再来汇报。”
程昭听后愣了一下:“王爷是怕北部不安定。”
傅知明点了点头,又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事需要你我二人时刻关注着。”
“何事?”
傅知明将关于淘金地的计划说给程昭听后,果然他忍不住抚掌大笑:“是圣上能想出的主意,圣上英明!”
又喃喃自语:“就是没想到他会用丫头的店。”
“什么?”傅知明没有听清。
“无事。”又问:“那金矿究竟是真是假?”
傅知明摇摇头:“北胡王早在朝会时就派人前去查验,只不过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说不准已经被人发现了。”
“那现在怎么办?”
“本王来之前,皇兄派了一小对暗卫跟随,本王打算让几人过去查验。”
程昭低头沉思了一番,说:“十二日后四国使者皆在,虽说是解决暴乱一事,但北疆也不敢再像往常一般让军队驻守在金矿继续开采,金矿的守卫也就松泛了。不如到那时王爷再派人过去,想来也会容易些。”
“嗯。”
十二日后,南疆使团如约而至。
为首的霍依昱见到傅知明等人,会心一笑:“温王殿下,别来无恙。”
“大皇子。”傅知明微微颔首,又侧了侧身子向他介绍道:“这是我朝的骠骑将军,程昭。”
程昭抱拳行一礼:“大皇子殿下。”
霍依昱颔首回礼:“程将军。”
“淘金地暴乱一事牵连众多事物,不知贵国与北疆的互市可有受到牵连?”傅知明问道。
“我国通往淘金地最短的路就是要经过北疆,而互市也算是我国百姓进北疆的一个关口。为了防止更多的我国百姓前去淘金地,所以我国决定暂时关闭互市,这次前来也是要商议详细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