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中传来的声音有些不像是他,却又是无疑,哪里不对?似是过于娇媚了?凌安景剑眉微皱,声音清冽,“是我,房牌给错了,我来取走我的东西。”
“啊?世子,我在泡澡,不然过会洛某再给你送过去?”那是凌安景的声音,洛惜愣住了,下意识用浴巾捂住了自己。
“不必了,东西我现在有急用。男子之间,泡个澡何必忌讳?你开门,我取完东西便走。”
“这......”
脑子本就是最放松之时,即使不愿,洛惜还是赶紧起身,用浴巾把自己包了起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穿戴着衣服。
“你可是出了什么事?”凌安景看着迟迟不开的房门,眉头皱得更深了。
“世子,无事,只是我脚崴了,走得慢了些!”门外又敲了几声,洛惜穿衣的动作顿了顿,她屏着气息看了门口一眼,然后加快了穿衣的速度。
“那你快些。”
他最先来到客栈,把自己的东西安置后后,把房牌随手交给了随从便直接出门安置其他人了。谁知随从错手把他的房牌也给发出去了。
于是问小二取了钥匙便上来了。
却不料这洛惜动作那么快,都已经泡起澡了。
但是洛惜声音少见的焦急,“就来了!”
真怕他咔嚓一声开了门,连平日里的药膏都来不及涂了,急匆匆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她便直接把门给开了。
门终于开了,凌安景皱着眉头刚想走进去,可当看见门里边站着的气喘吁吁的洛惜时,却蓦地愣住了。
此时她衣衫还十分凌乱,显然刚刚穿戴十分匆忙,满头秀发更是随意一扎,还有几缕头发飘落在肩头。
脸蛋被热水熏的嫣红,眸中还布这一层水雾,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凌安景清咳一声,突然觉得他的目光一时突然不知朝哪放了,却瞥见了洛惜原本应当平坦的胸膛……男子的胸部怎会……
他震惊地抬起头,那双凌厉的凤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他锐利的目光看向她的候颈处时,更是剑眉微皱,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没有喉结。
薄唇轻启,他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声音却是带上了些许沙哑,凤眸微微眯起一丝质疑,“你竟然是……”
是个女子?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却是突然之间,他把之前的一切都理通了。
为何他身上会有女子的馨香?
为什么源一查遍京城的男子信息都找不到一个符合条件的洛惜?
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六瓣梨花?
因为她本就是个女子。
此时此刻真觉得自己前些日子莫不是眼瞎?
若是此时还看不出来,他真的是了……
想到之前她还把他的衣服都剥光了给他施针,俊毅的面庞上突然有些发烫。
简直就是有辱斯文!这洛谦莫不是不知道男女有别?凌安景修长的手抚了抚额头,怎么感觉太阳穴突突地难受的很?
“什么?世子爷你……”
“无事,我去取东西。”这个女人竟是现在还未反应过来,还用着明明破绽百出的“男人”声音跟他说着话。
不过他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女扮男装嘛,又有何……
在江湖上行走,更何况是名女子,女扮男装也是情有可原,不必大惊小怪!
耳朵有些发烫,凌安景只是皱了皱剑眉,没有看她,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把他落在里面的东西取了便直接走出去了,怎个动作好不拖泥带水,快得就似一瞬。
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眼前,人就是这样来得急走得快,洛惜简直无语,一把将门给锁了。
待她坐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时,这才惊觉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刚刚,没有擦药膏,没有装上假喉结,着急裹起的裹胸布也松开了,还在一开始便忘记变声!
那热腾腾的热水和药材让她放松了心神,竟是让脑子也忘记转了!
凌安景本就聪慧,他怎会看不出些什么?且他刚刚那质疑的眼神,分明就是知道了。
整个人摔进了软绵绵的被子中,洛惜这一刻真想捏死自己。
不过,他向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自然也不会过多地干预她的事。
此次疫情过后,她解了他的毒,她与他二人便是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如此一想,倒是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