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现在就开始了。”洛惜愣了愣,撸起袖子就要开始施针。
此时凌安景已睁开了双眸,当他看见洛惜手臂上的六瓣梨花图案,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
“洛大夫臂上的梨花图案甚是精妙。”
凌安景突然开口问梨花,洛惜回道,“自小便有,只是比寻常梨花多了一瓣,也无其他了。”
洛惜徐徐道之,但凌安景的眸子却又深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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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一声怒吼。
金銮大殿上的朝臣们被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吾皇息怒……”
年老的的皇帝怒把大臣呈上来的奏折一把扫落,“我南庆国疆土万丈,人才济济,除了那凌安景竟就找不出第二个领军打仗的人不成!?”
满堂静默。
南庆这些年来重文轻武,向来武将便少,得力的更少。
那凌安景是一个难得少见的奇葩。
自小习武,十岁时七步成诗,十三岁饱读诗书,古今中外的文武之道均是有所研究。十四岁打败了当时的武状元,又在朝堂上辩赢文状元,一时成为京城风云人物。
十四岁那年随军出征,十八岁携军收复南庆国大量失地,被成治帝封为兵马大将军。
年初时,他凯旋归来,荣华不断,却因为父亲靖南王废妻宠妾而和他父亲断绝关系,携母搬至世子府。
更是拒绝与他父亲靖南王在同一殿之上。因此,自战场归来,他便称病在府,已许久未曾上朝了。
而成治帝又执着于开拓疆土,却苦于无人可用。
是以最近大殿上气氛一度到了冰点。
靖南王头上的乌纱帽紧紧贴着地板,只希望皇帝莫要注意到他。
“靖南王,这段日子,你便也不要上朝了吧,朕看着心烦。”
成治帝捏了捏眉心,冷声道。
“是,臣遵旨。”
靖南王虽极为不甘,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他养的儿子!白眼狼!
父亲的伟业不支持,竟还倒打一耙,真真是岂有此理!
凌钧涵看着自己一向自傲的皇叔吃瘪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
这皇叔向来对他倨傲,凌安景也是对他不理不睬,待他继承了皇位,势必让安景世子这个名头彻底沦为阶下囚之代号!万人唾弃!
“父皇!儿臣愿上阵杀敌,为父皇争光!”
有人站了出来,成治帝颇为满意,但看见殿下意气风发的是太子时,本欲夸奖的话又吞了回去,看向了一旁无动于衷的凌钧睿,问道,“睿儿,你呢?”
凌钧睿皱眉上前,朗声道,“父皇,如今国内人民生活动荡不定,当今之计,应安抚民众,使他们安居乐业更为重要。在此关头出战,尤为不妥!”
着实让他有些失望了!
成治帝叹了口气。
宣了太子留下,便退朝了。
凌钧涵挑衅地看了一眼凌钧睿,颇为得意。
凌钧睿摇了摇头,神色严肃。
父皇真的越来越糊涂了,如今局势不稳,安内尚且不能,如何攘外?
唉!安景不在,不然便可与他商议对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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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凌安景施完针后,洛惜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施针时间较长,凌安景已经睡过去了,趴在床榻上的他剑眉蹙起,面庞上少了几分锐利,显露出几分脆弱。
轻轻抬步离开,唯恐惊醒了榻上之人。
“世子的毒已经控制住了,但接下来还有几个疗程,这是药方,去药铺抓了药,每日一服。”
洛惜写了张药方,交给了源一,又交代了些事项,收拾了一下工具便告辞离开了。
到了屋外,才发现已是黄昏时刻了。
静下心来,洛惜这才细细打量这安逸轩。
寂静得似是没有人气,连走动的小厮丫鬟都少之又少。院中种有几棵桃树,有一湖,湖中建有一座和花园接连着的亭子……
简单至极,无关风月。
但看起来越简单的事物,背后却有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高深复杂。
无论面对的是景还是人,她能做到的,便是尽量不要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