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不假思索的答复让代延业的脸有些僵硬,他喝了口茶缓解了下尴尬,才道:“花姐的性子,着实令本宫欢喜。这下确实没有平白无故之物,那既然本宫满足花姐一个愿望,本宫自当收回一个承诺才算是等价。花姐以为,如何?”
欧阳雪沉默了。
“这下怎会有如此好的事儿,刚出逃被拦下就碰到了太子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而只需要一个承诺,实在是过于令人匪夷所思。”
“可是今日清晨的出宫计划明明于铁骑无任何预兆,却能被他们如此快地就意识并追上。如今看来,单凭我和老师二人之力,短时间内倒真是别无他法了。”
“难道要白走这一遭?”
“最近这两日见着曦和总是蔫儿似的,不知在那种情形下他还能撑多久,毕竟昨日他也提到就算救不出来,能陪陪他也是好的吧。”
“最起码,不能再让他生出那种心思了,他的笑容,是我最想守护之物啊。”
内心的一番纠结后,欧阳雪抬眸看向了代延业,一双眸子里透着六分坚忍,还有四分不安:“承诺?不知太子殿下想要什么承诺?花七不过是个寻常女子,也给不了太子殿下什么。”
得到了意料之内的反应,代延业的轻笑中多了几分真意:“本宫所求,定然是姐能给的,一不伤害理,二不有悖人伦,姐只管放心。”
“好。”
代延业话音未落,欧阳雪便不假思索地拍了板。
仔细究之,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是怕对方反悔了,亦或是担心自己退缩了。
而欧阳雪的爽快无疑让代延业很是满意,同时他也难得地生出了些许戏弄之意:“姐就不怕,本宫的承诺是假的?本宫的身份也是假的?”
“萍水相逢,花七一介女流想必还犯不着旁人劳师动众费尽心神来诓骗吧。”
欧阳雪心道由目前来看,代延业应该还不知自己的身份,自谈不上为她专程设一局。
本就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如若此事不成,那另寻它路就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实是一件无聊至极之事。
代延业一直观察着欧阳雪的神情,见她虽然语气仍是客气的,但神情微末之处可见她竟因自己的话语生出了些许不耐。
头一回被人以如此态度对待,这股子新奇劲儿于代延业而言恍若胸中有铜锣大鼓,把他的一颗心震得厉害。
眼神中闪过些许不明之意,代延业的脸上再一次挂上了温和的伪装色,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推给了欧阳雪:“开个玩笑,还望花姐莫要介怀。这是本宫的令牌,可凭此证明本宫的身份,花姐尽管过目。”
欧阳雪闻言随意扫了眼,张扬而霸道的龙腾图案,纵是她先前没见过,也不难猜出有此牌者在东阳定非富即贵。
既已明确了身份,代延业便收起了令牌:“花姐还没,您来阳乌宫是为何呢?”
“我欢喜于一人,欲与他奔赴涯,然他现下在铁骑森严的阳乌宫郑莫共奔他乡,如今我想与他相见亦无门。”
欧阳雪在心里斟酌着,半真半假地道,然她微颤的尾音,仍是出卖了她现在紧张万分的心情。
代延业喝了口茶,注视着欧阳雪笑了笑:“敢问是哪位仁兄能得姐青睐?”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得不四喜的办事效率倒是学到了高彦的那一套,昨儿个白日里吩咐下去的事,入睡前就来回禀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恰到好处的萍水相逢,不过都是精心谋划的你情我愿罢了。
欧阳雪有些犹疑:“这个”
“姐但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