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暗自记下,终于在两年后的今日,她得知了那日在听音阁之中让她妄然寻音而至却暴露了身份的,两年来时而环绕在脑海之中的乐曲之名。
舞师既得知了全曲,便不再多加顾忌地应了下来,只道要予她几日时间,待编整好后再授与欧阳雪。
欧阳雪闻言灿然一笑,行礼道谢,而后与在外等候的寒音和晚筝一道离开了司乐局。
只留得舞师和琴师两人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欧阳雪离去的背影,良久之后才回了神。
“公主方才是,向我道谢了?”
“对,你没听错,小公主也向我道谢了!”
“刚刚那个......是公主吧?”
“好像,应该,也许......不对,肯定是吧!”
“苍天有眼,起初我只道公主能安然习舞,不在我等面前肆意耍横便是极好的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会亲耳听到公主的感谢,当真是惊喜!”
“别想了,快去编舞吧!几日后若是你编出个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惊喜就变惊吓了!”
舞师:“......”
另一边出了司乐局的欧阳雪已然回到了拂雪宫,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内心忽然甚是空虚。
看见几个宫女在把她屋里的书趁着天气好搬到屋外来晒晒,欧阳雪莫名来了精神,从秋千上跳下。
“晚筝,你把上次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嗯,对,论道之理的书找出来带上,随本宫去太傅府一趟。书中有个问题困扰了本宫多时,今日得空,定要好生请教太傅才行!寒音,你看家哈!”
晚筝不解,司理局中多是论道先生,何须多此一举出宫一趟?再说太傅一向是皇子们的老师,也鲜少教授公主课业吧......
但看着欧阳雪已然进屋去换衣裳找出宫令牌了,晚筝只得听命地去找书了。
咳咳,再怎样能出宫也比留在宫中看家要来得有趣些,如此想着,晚筝朝一脸“幽怨”的寒音眨了眨眼。
安排好了马车,欧阳雪和晚筝一路顺畅地到了太傅府外。
在太傅府门口,欧阳雪却踌躇了,拿起晚筝手中的书卷重新温习了几遍,却依是不放心地在马车内“正襟危坐”。
直到太傅府的家丁见府门口停着辆马车一直不离开,上前查探,发现马车和车夫都有宫中的标识,才回禀了正在书房看书的太傅李恒。
李恒闻言虽颇为奇怪,宫中来人怎如此毫无预兆,但还是跟出来一探究竟。
李恒敲了敲马车帘子:“在下李恒,不知车内尊驾何人,莅临李府不知所为何事?”
听到太傅的声音,欧阳雪终于稳住了不安的心神,让晚筝掀开了车帘:“太傅,是本宫。”
看清车内之人的那一刹那,李恒眼皮轻颤了一下,心道怎么这宫里的小霸王居然寻上门来了,他应该没有得罪过她吧!
还未弄明欧阳雪的来意,李恒自是小心地将欧阳雪迎进了府中,却发现眼前这个小公主竟与传闻大相径庭。
欧阳雪先是以弟子礼拜见了李恒,而后拿出了书卷,道明求教之意。
举止间尽显皇家公主的贵态仪范,又不过分高傲,言语中那分尊敬之意让李恒身为文人的自豪感尤为得到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