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失望？”

“当然。”林吟看着面前空荡荡的课桌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那里面应该有什么？”

“这里面不应该什么都没有。”林吟合上课桌抬起头看着已经转过身的胖子男人回答道。

依旧是一张扑克脸，苍白的面容，黑色的黑桃标记，脸颊上两个像是烙印一样的k字母。

“我应该说过，这里是你精神构建的地方，如果你认为这里是真实的，那么这个桌子里面必然会有东西。”胖子身上依旧穿着五颜六色像是表演服一样的铠甲，看上去还是那么很可笑。

“既然是我构建的，那为什么窗外什么都没有？”林吟反问道，我把目光投向窗外，的确从一开始那里就是一片虚无，是黑暗，他有点不想看对面胖子的脸，第一是因为有些吓人，第二则是一直看那张脸心里始终有点不舒服。

“我说过这里是你的世界，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构建这个世界，你可以看到整个世界的运转，这里属于你，但是运转一个世界需要不断的构建一事一物，如今的你没有那个能力。”男人说话很平淡，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最后那句话单单从字面来看是一句嘲讽，但是林吟并没有听出其中夹杂了任何情绪。

“构建很难，很难，它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可以说构建一个世界这种话只能是说说，事实上几乎不可能完成。一块砖，一根草，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就算是远隔千万里，相隔着时间长河，它们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都会产生交汇，成为新的变量，而这种情况甚至都需要你去构建。”

林吟听着这段话，觉得有一些道理，虽然听不明白，但是他并没有打算继续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而是转过头缓缓地注视四周，然后露出了莫名的笑容：“老K，你也是我构建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你想想也应该知道答案，如果我是被你构建出来的，要么你是拥有第二人格，要么就是你出现了精神分裂。”

“还有如果我是你构建出来的，那么我的脸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林吟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神情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林吟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如果说一开始这个男人说他是那些扑克牌，或许是因为吃惊或者说害怕，林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但是这几天他想了又想始终不能接受这个古怪的设定，所以今天他来到这里坦然的面对这个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

那个壮汉男人口中吐露了这么一句话，林吟听到这个答案心里反倒是没有波澜，毕竟疑问这么多也不差这一点信息。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消磨过去，林吟有许许多多的疑问，比如这里算精神，那么时间怎么算，比如突然出现的它们或者说自己算是什么，甚至他是不是还有个同事叫“皮蛋”，“老Q”之类的，但是没有开口，他向来不是那种擅长言辞的那种人，也不是别人打个招呼就能顺着杆搭上小船的性格，按林吟自己的形容他自己就是那种死能喝但是从来不上脸的类型。

许久，他才憋出来一句话：“老K，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吗？”

“怎么可能？你可是拥有“才能”的人，这或许也是你的“才能”之一。”

或许这是林吟第一次感受到面前男人话语中的语气波动，顾林吟十分好奇，他连忙问道：“什么是“才能”？”同时他也在好奇，为什么这个问题会让这个胖子情绪产生变化。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波动的语气，男人沉声答到：“拥有“才能”是不凡的标志。”

只不过这句话又像是原来的语调，不由得让林吟怀疑刚才是否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又是不凡？”

男人听到这句话，像是突然愣住了一般，随后在林吟疑惑的目光中摇了摇那颗滑稽的头颅闷声说道：“不凡来源于内心，不凡来源于情绪，不凡来源于不动摇，不凡来源于不克制。”

话音刚落林吟就感觉周围在变化，自己脚下的原本的阶梯教室似乎在颤抖，但是诡异的是旁边无论是讲台还是课桌椅子都像是死死的黏在地面上。

是的，颤抖还在加剧，林吟的目光巡视周围，发现那个窗台竟然有些扭曲，该死的，砖石结构的窗户竟然会如同绳子一样扭曲。

看到这一幕，林吟突然想起刚才老K说的话，构建是一件很难的事，看到这弯曲的窗户，他突然觉得这话不假。

明明这里只是幻境一样的存在，但是林吟内心在变换的周围却是感觉到惊惧，在他的感觉里，原本窗户外虚无和黑暗像是打开水龙头即将冲出来的水流，而自己就像是微不足道的雪花会被冲散消融。

老K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这个“动荡”的教室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就像是一叶扁舟直入激荡澎湃的大河，林吟感觉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