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正值投胎转生的高峰期,一位七旬的老者被谢必安手下的鬼卒领着过来,排了许久的队伍,可算是到了孟婆跟前。
这时的他腰也不酸了,眼也不花了,抬头一看这小孟婆,倒是被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是孟婆?不是言这孟婆该是个小老太婆吗?”
哦,这老头儿生前是个话痨。
扶七早就烦了这类问题,照往常看来是不会理会的,这时却一把拉上了小老头儿的衣襟——
“诶你说,这阎罗王是不是与我有仇?”扶七怀里抱着瓶酒,郁闷地打了两个嗝,“本姑娘在二十一世纪待得好好的,突然变成孟婆也就罢了,还非得与他斗智斗勇?这算什么,他、嗝!他不过是一个头发短见识短的小老头儿……嘿嘿,倒是与你长得像……”
“我的姑奶奶哟,怎的又跑出来了?”马面手里端着一碗汤,一把塞到老者的怀里,“喏!你赶紧的,喝了投胎去!”
随即给牛头使了个眼色,扶七立马又被牛头拖到一边去了。
“哎哟,我说丫头啊,你这闹脾气也不是这般闹的啊!”牛头一把扯开扶七手里的酒瓶子,“还喝酒?……我滴个娘勒!这不是阎王爷藏了许久的么?你咋就给他顺出来了!”
扶七晕乎乎地睁开眼睛,“啪”一声,牛头脑门上就落了个红印子。再将那酒瓶子摸到手,扶七这才傻笑起来——
“那司绥仙君我得罪不得……嗝!嗝!本、本姑娘还得罪不得你么?不就是仗着你是阎罗王……大欺小是吧……”
牛头捂着脑门,只哭丧个脸,第一次发觉这丫头的力气竟这般大!
“怎的,听说闹了几个时辰了?”
闻言,牛头转身,见了范无赦过来,不由得松了口气:“八爷您可算来了!这丫头估计是真被气到了。也不知那司绥仙君是否太过分,她可是最怕麻烦的主。她最是听你的话,八爷您可得好好劝劝……”
说着说着,牛头就禁了声。
马面还在给那些亡魂递孟婆汤,偶尔朝这边一看——范无赦直接朝扶七手里又递了瓶酒。
“不是,八爷您这是干嘛来的!”牛头欲哭无泪,扶七丫头本就不会喝酒,折腾的可是他们啊!
“醒酒的灵药。”
“啥?”
范无赦瞧了扶七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牛头再回过头来瞧扶七。
只见她抱着酒瓶子往里灌了几大口,瘪了下嘴。不过停了一瞬,“哇”的一声便吐了一地。
牛头:“……”他唯一的鞋。
范无赦的灵药倒真是灵药。
早先知晓扶七醉酒后的举止,范无赦便找机会从药神那讨了好些醒酒的汤药来。
只是,他们喝的酒都不是凡人的俗物。药神的药对凡人来说是难得之物,与他们来说却与凡间大夫医治凡人的效果相似,便是醒酒汤,要恢复原样,还需得好些时辰。
扶七怕麻烦,范无赦实际也怕麻烦。为了避免这些,他自己就鼓捣出了这醒酒的灵药。
说是“醒酒”,也当真是醒酒。这不,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扶七就好端端地站了起来。
牛头马面内心:扶七太久不喝酒,他二人倒是忘了八爷这一茬。
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以后,扶七总算是记起了被她丢下的司绥仙君。
等她打理了浑身上下邋里邋遢的模样,再寻到司绥的时候,司绥正一脸疲惫地从禁地里出来。
远远地望见扶七,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