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个公子哥走上前来,隐在人群中的胡掌柜有些发愣——这不是容二少爷吗?怎么竟与他有关系?
胡掌柜没想到的是,不仅与容绪安有关系,就连这状,也是他告的!
“知府大人。”
容绪安一上来便行了个大礼,卢大人现今却是顾不得这些规矩仪礼了,催促道:“说、说说你那日都看见什么了!”
“是,大人!”容绪安慢条斯理地答道。
“二十四日那天,本少爷与夫子于城郊寺庙有约,趁着雪景,便早早地带了小厮往那边走去。当时路过那座叫雅园的宅子,可巧见了半空中那黑气缭绕之景,其中还隐约能看到一个婴儿。而这女子飞身进入其中,再过一瞬,竟是与那孩童双双消失不见!”
容绪安顿了顿,继续道:“诸位大约也都知晓,近日以来,涂州夜里总有一些诡异之事……”
听他这话,百姓们又忍不住议论纷纷。
“是啊,我这几日夜里总是听到些不好的声音,果真是出了妖孽……”
“看这姑娘分明长得这般好看……”
“好看是好看,不都说妖怪是会剥别人的皮囊的吗……”
“跟你们说,我昨夜还真就碰见了鬼……”
“什么!可能当真?”
后边一片闹哄哄的,扶七有些懵了神,只觉得自己真是冤枉得紧。
这噬心丸闹事,她分明是受害人好吧……还雪景,还黑气缭绕之景,这人证平日里说话也是这般绘声绘色的吗?扶七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而另一边,傅成玉收了消息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即骂了一声“蠢货”。
容绪安见扶七没了言语,向她质问道:“你不说话,是要承认了?”
“我为何要承认?”扶七没理会他眼中胜券在握的模样,低头哄了哄怀里有些不安分的阿遇。
她脆声道,:“你说你与夫子有约,可二十三日那晚分明下了一夜大雪,第二日雪铺得那般厚重,便是出行也较为困难。何况那日仍旧下着小雪,你是抱了什么样的心情才会在那时出门?是专程来偶遇你所说的黑气缭绕之景?”
“血口喷人!”对上她犀利的眼神,容绪安眼里闪过一瞬慌乱,继而硬着头皮道,“本少爷乐意雪天出门,你管得着?”
扶七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人有些蠢到家了:“你是否乐意出门我管不着,况且就算你出了门,你这般的公子哥,下雪的时候自然不会让雪花了你的衣裳——既然打着伞,视线被遮着,又如何能瞧见那半空中有黑气?如何又能瞧见半空中有我?”
“胡说!本少爷……本少爷最喜雪景,下雪一向不会撑伞!”
“噗呲!”扶七忍不住笑出了声,“涂州近几十年未曾有雪天,你这‘一向’从何而来?”
“你!”容绪安直觉自己被这女子戏弄,转身向卢大人再行大礼,“大人可要为我做主!这黑气那日也是有人瞧见了的,况且若她不是妖,这几日城中何来这般多的诡异之事?!”
闻言,卢大人的嘴角抽了几抽。莫说城中百姓,便是他这几日也被惊破了魂!
这是见鬼了?
扶七看了看前边坐着的知府,再瞧了眼旁边立着的容绪安,心下已然有了计较。
“肃静!肃静!”
眼见着底下闹得越来越凶,卢大人又拍响了他手上的醒木。正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卢大人一眼瞧见底下的扶七姑娘对着他笑了起来。
卢大人的手抖了几分。联想到近日夜里遭遇的不幸,他只觉得这姑娘的笑容让他瘆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