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珩的事没什么问题了。”一只纸鹤浮在虚空,其中,女夷打哈欠的声音隐隐传来,“我有事离开,这段时日你就不要溜来找我了,也找不着。你那禁忌不是解了吗,正好,去人界帮姐姐搜刮些小玩意。这天界的东西,早就腻了……”
随着纸鹤逐渐消散,扶七伸了个懒腰。想到近日那阎王爷难得没有折腾,又解决了月老的事,得了空闲——扶七换了身装束,轻车熟路从冥界溜了出去。
——
天界向来是一成不变,不若人间,斗转星移,虽则万物稍纵即逝,却有其独一无二的奇特光景。
此时,一辆马车自涂州某别院行出。马车低调奢华,行得稳健,却又暗含着几许仓促,几许慌张。
驾车的车夫年过半百,手握缰绳,苍劲有力,分明透着几分来自武者非比寻常的气质。车内一左一右坐着丫鬟和婆子,这婆子眼神烁,不知是怕的还是如何;边上的丫鬟面色紧张,却是握紧女主人的左手,一边道着些安慰的话,看那神色,倒是个护主的。
“夫人莫怕,院内自有他们应付。”丫鬟轻声道,“老爷派人到前边接应,只要上了官道便无事了。”
夫人点了头,身体靠着丫鬟支撑着,另一只手牢牢护住她隆起的肚子。这是她怀胎七月的孩子,来之不易的孩子。
老爷送她到涂州的别院里安胎,原是一件幸事,殊不知被那贼人捡了便利,竟然找着了这处偏远之地。夫人海子担心肚中的骨肉经不起,这时,旁边的婆子却把水递过来了。
“夫人,喝些水压压惊吧。”
她点头,接过来抿了一小口,又放了回去。
这婆子正暗暗记恨着,忽而周遭传来一阵嘈杂。马车停下,车夫隔着帘子嘱咐一番,很快与那些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丫鬟掀了一点车帘,却被那刀光剑影吓得跌坐回去。
“秋棠……”
“夫、夫人,奴婢无事。”丫鬟硬着头皮起身搀扶她,“夫人莫怕,有齐大人牵绊他们,我们快些逃出去。”
“可是……”
“夫人,凡事有、有奴婢和曹婆婆,不会有事的!”
看得出来,这丫头怕得紧,却能这般安慰她。夫人也不再犹疑,起身随她二人下车。一旁的黑衣人见她出来,手里刀一紧,直挺挺地朝她砍来!车夫更是机敏,夺了把武器扔去,两物相撞,幸得躲过一劫!
“夫人快走!”
闻声,丫鬟婆子几乎使了全力带她离开。身后有人袭来,便是有车夫拖住,加上前边有农户堆的许多草垛,她们才躲远了去。
“秋、秋棠……”
“夫人您再忍忍,不然就被追上了。”
“秋棠,我的肚子……”
丫鬟回头,正见夫人面色如雪,连忙扶她靠在草垛上,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孩子、我的孩子……”
“怎么了夫人?您怎么了?”
丫鬟急得不知所措,眼泪落了满脸。
那婆子经了这些事,仔细瞧了瞧,这时也紧绷起来——
“哎哟!夫人这是、这是要生了!”
“要生了!?”
丫鬟傻了眼,夫人的孩子不足八月,这是早产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