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鱼,我是不是死掉了?要是我死掉了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你若是死了,还能见着我?”
也对,宁野只感到背后一整刺疼,伤口被清洗过还残留着烈酒的味道,与其说她醒了还不如说她是被生生疼醒的,无力地趴在床上,遗忘那钻心地疼,三公主下手还真是不留情,“现在可好,照顾伤者的人也受伤了。”
“谁让你当出头鸟?皇宫中你对三公主避之不及怎么,怎么这回就忍不了了?”
皇宫里面她当然要退避三舍,除了宫就不是三公主的天下,怪只怪她忽略了傻鱼有伤这一点,闷闷地把脑袋埋进枕头中,“谁让她说你的,还那么难听,也不知道你以前怎么忍受得了。”
又是为了自己,李顺脸上的阴郁被宁野一番话驱散几分,“大可不必,三公主只是嘴上功夫,我也没想到今天她会动手,她说得也是事实。”
“可你不是太监,也不是什么阴阳人,我没有看不起太监的意思,只是……”
宁野闷闷不乐,合着自己替他出头还做错了,人家根本不领情!瞧瞧这是人干的事吗?
“宁儿,我想有一点你应该要清楚,我是阉人,我也必须是阉人。”李顺无奈,不知道宁野能不能听懂,她不是傻子,也懂世道如此,想必能理解他的难处。
“可你不是……做自己不好吗?”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满傻鱼因为这个而受到歧视,在大越民风开放,一切都被包容,唯独一个群体,他们自始至终,无论经历那个朝代,永远永远都被标志一个词,——皇家的狗,永远的奴才。
为什么李顺坐到如今的位置,依旧在皇帝面前自称为奴,拥有大越第一机构的校事府也会被三公主看不起,因为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自称皇室的人眼里,李顺永远是个奴才。
宁野略有些委屈,又想着李顺的不得已,“你会怪我吗?”
“你没有做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些人不值得你生气。”
“你值得让我替你生气,其实,你一直都不喜欢他们,对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他们”两个字包含甚广,李顺几乎瞬间理解宁野话中含义,她说的没有错,在很早之前他就忍受不了,不然也不会一点点地把权利转移到自己手中,很显然小丫头误会了什么,“宁儿,有时候控制权利,会更有意思。”
原来如此,傻鱼早有计划,都是自己多虑了,趴在床上无比享受两人独处的时光,李顺看书,而她则在计划如何“回报”三公主。
老虎不发威还真拿她当软柿子捏?她的小动作落入李顺眼里,“宁儿,你在想什么?”
“是捉蛇还是抓老鼠,再来一条蜈蚣吧。”宁野下意识把想法说出来,毫不掩饰自己想要报复的恶趣味。
李顺捉住重点,“所以……上回皇宫中的蛇鼠是你找来的?”
哎呀,被发现了,宁野做了一个无辜表情,“其实还把香灭了,放了毒虫进去。”
“所以……”
“我脸上被咬的脓疮,其实是我捉虫的时候不小心被咬的。”
这家伙……李顺顿时不不知该说她什么好,“自食恶果,用什么方法不好偏偏要选这个法子。”
他听说了,闯入庆安殿的蛇中也有几条是毒蛇,若她当时被毒蛇咬到了可不是一个脓疮那么简单,“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怎么知道!”
还真有啊,李顺不过是套套话,那想小丫头还真中招了,示意她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从实招来。
“其实我给你带了糕点出来,皇宫里面的,特别好吃,然后……”宁野不去看李顺,颇有一副难为情的模样,“然后,路上忍不住,被我吃掉了。”
李顺哭笑不得,皇宫里面的糕点味道虽说不错,以他的地位什么时候吃不到,小丫头一天天在想什么。
“好吃的,想给你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