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宣从自己靴子边儿摸出一把极小的刀片来,没几下就将一块瓦片给弄了下来,全程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左仪挺好奇他究竟从哪儿弄来的这玩意儿,记忆里好像这种极为锋利的薄刃只有闻人清手里有。
不过那东西她宝贝的很,谁敢轻易触碰,少不得就是好几刀子长记性的下场。
程宣没多做解释,指了指下面,二人于是往前探着脖子朝里看去。
开的口子不是很大,正巧能看到上官锐和老丈坐在一侧,在他们上首还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紫色长袍,手里还拿这个精致的酒壶,正和二人有说有笑。
左仪仔细瞧了眼那人的容貌,他可以确定从未见过。
既然从未见过,自然不可能是京城里来的人,那上官锐如此恭敬小心是因为什么?
“是他?”
程宣待看清那人容貌的时候吃了一惊,不过他没敢有大动作,毕竟这是在屋顶,稍有不慎他们二人就得逃命了。
左仪注意到程宣的口型,奇怪的看着他,眼神里都是询问。
程宣摇头,示意这个回去再说,先听听这些人在说什么。
底下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蹲在屋顶的两人可以清楚听到,不过大致听了一会儿两人就有些茫然。
上官锐说的意思好像这人跟他关系匪浅,但又并非是朋友或者亲人。
另一边那人却对上官锐称兄道弟,似乎对于能见到他十分开心。
反倒是老丈一直不说话,面上神色看不出是喜是忧。
几人的聊天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屋顶的两人腿上一阵麻木,料想待会儿起身必然要是去一些平衡。
左仪觉得这有点冒险,和程宣指了指屋脊,他打算先上屋脊舒缓一下。
程宣点头,他勉强还能忍得住,看样子两人谈话到了关键,他不想错过有用的信息。
果然左仪才刚越过去,底下的人突然提起了之前失踪的商贾一时。
上官锐的意思是此事闹得有点太大,若是再继续下去,他们之前谈的事情怕是要暂且搁置一段时间。
而那人则觉得关系不大,此事并非他们所谓,只是有人接机生事,等他的事情一结束,他会带着人立刻离开这里。
两人的态度有些不同,一时又说服不了对方,屋子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程宣连呼吸都放缓放轻了许多,只等着二人说出一句重点,比如二人到底在合谋什么事情。
“两位不妨各退一步,要知道如今在查这案子的可是岐国公家的公子,若是那些人在城中动起来,与我们双方而言并非好事。”
说话的是老丈,他是提醒二人,此次前来豫州任职的可不是一般权贵,而是岐国公家的公子。
而岐国公是出了名的护短,若是自家儿子在这里遇到难题,他怎么可能袖手不管。
老丈这么想的时候是不知道左仪之前的遭遇,否则肯定要对这肯定打个折扣。
程宣听到这里撇了撇嘴,不过也算是认可老丈说的话。
左仪这次被赶出京纯属精心策划好的意外,岐国公为了陛下才将自己家的公子送到了东稷县,但为何不给钱这件事,程宣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只有左仪心里清楚,如果老家伙给了钱,他铁定是要跑路的。
青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