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姐你可回来了!”小丫头如释重负般蹭到温雪绒身后。
温雪绒替她拢了拢衣衫,将袖中暖炉取出递到她手中宽慰道:“你这丫头,平日叫你学着点儿做生意就是不听,如今我一出门你便乱了方寸,开春后我得把精力全部投到新店,到时候这成衣铺子交给你,你如何让我安心?”
“对不起温姐……我以后会努力的……”小丫头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温雪绒拍了拍她的肩,“罢了,有些事强求不来,你若真心不喜欢,过完年我会想办法的。”说完,朝着姜昕及姜锦绣略微施以歉意道:“抱歉二位,我这妹妹才来店里帮忙没几日,好些事物不甚清楚。我刚刚进来时恰巧听姑娘说了,的确这冬月若非急单,一般制衣时间都会比平时长,赶制几套衣衫并非什么难事。不过……”她瞅了眼姜昕挑的几匹布接着说:“姑娘挑的布都很一般,棉绒也不及棉花好,若是加急的话,这手工费用恐怕跟制衣成本相差无几,不甚划算呀。”
姜昕倒是没想到这是个实诚的老板,随即笑道:“多谢掌柜的好意,只是我与母亲身上的衣物年岁过久早无保暖之效,若非这冬日难熬,也不会这般着急。况且这做买卖,掌柜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也得到自己所需的,那于你我而言,便都是赚了。”
温雪绒打量了一下姜昕母女,见二人虽穿着简陋,但那妇人身上并没有乡野之气,举手投足透着端庄,想必年轻时定是大家闺秀。而这丫头,看样子是身处窘境,但却没有半分自卑之感,说起话来反倒透着一股傲人的自信,就好像她笃定自己不会拒绝似的,实在是摸不透。
“没想到你这姑娘小小年纪,对经商之道倒是颇有见解,如此,便如姑娘所说吧。四套衣衫两双鞋共二两六十钱,外加一两加急费,共三两六十钱,七日后你来取就是。”
“那就多谢掌柜的了。”姜昕掏出钱袋结账,拿过订单收据后问:“刚才听掌柜的说开春后要投入新店,能冒昧的问一句,是什么买卖吗?”
温雪绒指了指四周,“还不就是同这铺子一样,做女人的生意,卖些胭脂水粉。”
“这样啊……哈,那就预祝掌柜的开张大吉啦。”
“呵呵,借姑娘吉言,到时还请多多上门光顾。”
“一定一定。”
话别温雪绒,姜昕挽着姜锦绣的手臂,一路撒娇装乖的哄着她让她带自己又去脂粉铺子走了一趟后,两人才赶着时间朝县门口等牛车的地方寻去。刚走到市集口转弯处,就碰见了孟小六的大伯和大娘。王氏一见姜锦绣和孟玲鸢便立马黑了脸,阴阳怪气的揶揄道:“哟,这六丫头病好了?怎么病好了不知道先去老太太房里请安,反倒出门逛上街了?”
这王氏在孟小六的记忆里就已经十分惹人讨厌,处处苛责刁难她们母女,再加之姜昕穿越来时在孟老太太门房前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她对这个女人就产生了浓浓的厌恶和防备。思及现在的处境,姜昕觉得还是不要和孟家人有正面冲突比较好。
于是她往姜锦绣身后一躲,装得怯生生的不敢抬头。姜锦绣这几日观察下来早已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如往昔,如今见她模样倒是立马懂了她的用意,把她牢牢的护在身后有些抱歉地说:“大嫂误会了,我是带六儿来看病的。”
“咋又病了?”孟雄一听有些担忧,他虽和姜家母女来往不多,但也没有什么过节,前两日才听孟怀说孟小六的病好些了,这怎么又病上了。
“大哥别担心,不是新病。前些日子六儿不是高烧不退嘛,这几天好些了,只是醒来后诸多事情想不起来。我问过镇上的陈郎中,说是慢慢会好,但是喝了好几天药也不见起色,所以我才带她到县里来看看。至于娘那里不是不去,是我怕六儿病没好完到时候说错话又惹娘不开心……”
姜锦绣说话点到为止,孟雄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王氏扯了扯嘴角不依不饶的补了一句:“医不好就别医了,糟蹋钱不说,还浪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