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天,蜀中的冬天不似琅琊,虽不会让河水结冰,但却冰冷刺骨。
玉泉镇的街道上,青石板路湿漉漉的,树梢叶子落了剩下一树枯枝。那枯枝之下倚靠着挑着担子卖酒酿丸子的人,热腾腾的雾气,让这景色染了一层朦胧又温暖的雾气。
一旁四方斋的大堂里,说书先生和初来蜀中的人吵了起来。
“你说监武神君在你们蜀中,我还说在我们琅琊呢!你们有证据吗?”
“这谁不知道十年前那场灾难,只剩下蜀中猛虎寨?客官您看见我们门口挂的虎皮没有?那是断一刀胡大当家的!”攫欝攫
“胡大当家和监武神君有什么关系?一个山匪,一个神君!”
“诶,这位客官好生不讲理。胡大当家和监武神君是至交啊!”
“说书的越来越没边了。胡大当家是山匪,哪能和监武神君相识?”
“我们蜀中人人都知道,四大世家、山匪、青帮,都和监武神君相识!”
“我看你们拜神拜傻了!”
“诶!这位客官你怎地如此不讲理?客官你要不信就在这等着,等个几日必然有几位模样俊俏的神君从那迷雾遮蔽的山中出来。”
“怎么模样俊俏的就是神君了?我模样还俊呢!”
“你俊个屁!”说书的终于失去了耐心,把惊堂木一扔,走了。
四方斋门外郁垒穿着黑衣,踏着一双皂靴踩过玉泉镇的青石板路,听到四方斋的争吵嘴角不免噙了个笑。一场战事,无论当时有多惨烈,被人口口相传又变了样。
这一次监武神君不再是额生三眼,背后双翼的模样。而是额生三眼、背后双翼、身披银甲、手持金鞭、脚踏猛虎的模样。
对于脚踏猛虎这一点,白珞尤其的不满意,索性在玉泉镇通往忘归馆的路上布下迷雾阵,在这蜀中当起神仙来。
“哒”几个铜板落在卖酒酿丸子的摊子上。老头抬起头,脸上顿时堆出笑来:“郁公子又办完事回来了?还是老规矩少些糖,多些醪糟?”
“嗯。”郁垒点点头:“我娘子就爱吃这个。”
“好嘞!”老头盛了一碗给郁垒装好:“公子您拿好。”
郁垒端着一碗酒酿丸子向着山上走去。
白珞不回昆仑墟,也不爱去未明宫,就爱住在蜀中。他每月难免要回魔界一两次,免得贺兰重华在魔界被另外几方鬼帝给逼得撂了挑子。
郁垒走入迷雾中,那迷雾轻轻在郁垒面前让出一条路来。沿着青苔密布的石台阶蜿蜒而上就到了忘归馆,还没进门就听见忘归馆里一阵喧嚣。
薛惑:“白燃犀!你怎么打这张牌呢!我清一色被你打没了?”
白珞:“薛泥鳅你是想打牌还是打架?”
陆玉宝:“我求求你们消停点!再给我把亭子拆了,你们就自己做饭!白燃犀你今天想吃尖椒小炒鸡,还是椒麻凉拌鸡?”
白珞:“椒麻凉拌鸡。”
薛惑:“姜轻寒!白燃犀他欺负人!你怎么还在酿给她霜梅酿!你有没有出息?”
姜轻寒:“呵,你有出息你倒是动手啊!”
郁垒一进门就见厨房里升了炉子,炊烟从厨房里飘了出来。风清亭的小石桌上四个人围着坐了,薛惑拿了叶子牌来。四个都不怕冷的神仙,为了体验人间的生活,特地在亭子里放了炭盆。
如果说这一百年来,白珞的愿望是平息三界纷争换得三界平安。那么薛惑的愿望就很质朴了。那就是能让四方神坐一桌打叶子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