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可如何是好……俞子烨有些六神无主。
虽然很想就让他这么断了气销声匿迹,可来都来了,不到万不得已,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俞子烨咬咬牙,聚起灵力渡给沈渔,平复着他心脉间翻腾的灵力,好一会儿才生生压下去。
也真是邪门了,如今竟然要救恶人的命。
“呼……”俞子烨瘫坐在席上,喘了口气。
沈渔如今的灵力,已经不堪动用到这个地步了?
俞子烨揉了揉肩膀,苦恼地思考着,这偌大墨庭,连个弟子也没有,这是要累死她一个?
好不容易将沈渔拖到书房临时的卧榻上面,俞子烨也是半点劲儿都使不出来了。
靠坐在书案旁,俞子烨昨夜就一夜无眠,想着歇会儿,就歇一会儿……便毫无知觉地睡了过去。
沈渔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
母亲?
梦中似乎回到了千余年前,母亲会收集新鲜的朱桂,变化出各式各样的料理。
母亲总是笑着递上桂花羹,陪他念书,看他修炼,是他一生中最亲的人,也是唯一亲近的人。
父亲自小时候起便很少管他,一心严格监督着兄长。
他也希望可以与父亲一同修炼,也希望可以和兄长玩笑打闹。
可母亲总说兄长肩负大任……
“烈儿,母亲会陪着你的。”
母亲,你说好陪着我,却为何还是为了保护父亲而死!
“烈儿……肩负重任未必是幸,好好活着才是真……”
母亲,我不懂!
兄长还有父亲,我却一无所有了啊……
沈渔猛地睁开眼,竟已是暮色沉沉,他有很久没有梦到过母亲芝淮了。
半坐起身,却看到了靠在书案边睡得正好的俞子烨。
沈渔这才回忆起来,自己在传授操控之术时,差点伤了心脉。难道是她救了自己?
冷笑一声,沈渔心想,她这戏份,做得也是够足。她要喜欢,就陪她演。
伸手将俞子烨蜷缩着的身子抱起来,轻放在卧榻上,她好似睡的正香,小手无意识地挥了挥,轻轻打在沈渔的手臂上。
沈渔轻佻地笑了笑,一个侧身利落地卧在她身侧,支着额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
“起来。”他在俞子烨耳边轻声说道,沙哑而低沉。
俞子烨哼唧了一声,没打算起来,侧过头去想继续睡。活了一千六百岁,谁吵她睡觉谁受罪,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叫她。
沈渔笑了笑,将左臂环上她的腰际,侧躺在俞子烨身后,支着脑袋望着窗外的月轮。
“月色这么美,睡过去可就浪费了。”
俞子烨烦不胜烦,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睛,面前的窗子正敞开着,月色格外明朗,似六月飞霜……
“醒了?”沈渔轻笑一声,微微收紧手臂,轻轻嗅着她的粉颈。
俞子烨这才反应过来,面色大惊,一时之间如五雷轰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