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成没想那么多,埋头细看,没一会他就激动得险些叫出来。
这个案子里居然牵扯着丰扬,里面居然有丰扬!!
直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幸运!!
案卷显示,严冬白25岁,是一个普通的小白领,失踪之前一切正常,是他妈妈报的警。
那是去年的11月9号,星期六的早上10点左右,严冬白吃了早饭跟他妈妈说他出门见一个朋友,之后就再没回来。
隔天她妈妈报了警。
当时查办这个案子的是重都市北区的安兰警官,她通过跟踪严冬白的汽车以及手机发现,他的汽车和手机最终都定位在了东郊的一个十分偏远的山里。
当她带着人,赶过去时,只发现了汽车,以及被留在车里的手机,附近没有严冬白。
由于是深山里,很有可能好几天都没人经过,而离那最近的一个监控也远在十多里外的国道路口上。
安兰一面派人就近搜索,一面找来法医仔细勘察现场,接着又走访排查了他身边的同事朋友,连他的通讯记录全都翻烂了,也没找到他的下落。
那天他自己亲自开车从所住小区的地下室,一路开进东郊的山里,之后他就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在他事发的前后两三天,也没拍到有其它车辆进去过那山里。
也没人出来。
找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找到,这案子就被放下了。
这些对周新成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提到了丰扬的那部分。
在严冬白失踪的前半个月左右,他除平常身边的家人朋友同事外,联系最多的就是丰扬。
丰扬给的解释是,说严冬白那段时间突然迷上了他15年前写的有关时光机的论文,经常来他家找他请教这方面的知识,别的他就不清楚了。
虽然短短只有这么一句,但周新成敢肯定,严冬白的失踪百分百跟他有关,估计是严冬白查到了什么,所以被他给灭口了。
就像前几天他们想在南水国杀了他一样。
他当即跟向轻微、小秦三人一起买机票飞了过去,并赶在天黑前见到了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安兰警察。
那会半年前她还只是个警员,这时的她已经是他们北区分局的其中一个组长了。
而且她才23岁,比向轻微还小一岁,是他们整个重都市年龄最小的组长级别的警察。
周新成第一眼看到她,两眼差点直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英姿飒爽的女警察,多一分嫌刚,少一分嫌柔,不刚不柔,正正好。
那种美跟向轻微、薛文慧完全不一样,关键还这么年轻,不可思议。
若不是向轻微的一声咳嗽,他恐怕就要把咸安南区警察的脸全给丢光了。
“走吧,我们里面说。”安兰反感他直勾勾的目光,有些冰冷的说。
周新成三人飞往重都的过程中,坐镇后方的周岐民,联系了安兰的上司,说他们这边有个案子牵涉到了严冬白,希望他们帮个忙。
进了会议室,周新成正想问安兰有关严冬白失踪案的其它细节,安兰反先问了他们:“严冬白在咸安犯了什么?据我所知,他跟咸安根本没有联系,最近两年都查不到他有关咸安的行程。”
“是个网络的诈骗案,跟有没有到过咸安没关系。”周新成回道。
“是吗,我洗耳恭听,能跟我说说细节吗?”
“不是,我们是来找你们帮忙,向你们了解情况的,你怎么先问上我们了?”向轻微有点燥,对方太漂亮,感觉到了威胁。
安兰轻笑,十分厉害:“你不先跟我说明具体情况,我怎么帮你,知彼知己,我才能更好的帮助你们不是吗。”
“……”向轻微竟无法反驳。
“这样吧,你先带我去看一下他当时失踪的地方,路上我们慢慢说可以吗?”周新成提议道。
安兰很爽快,起身道:“可以啊,但今天太晚了,去了你们也看不到什么,既然不想说,那就明天再说吧。”
向轻微说不出的气愤:“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帮忙的吗?”
安兰冷笑着看她一眼:“您的态度就挺好的,是请人帮忙的态度,受教了。”
向轻微气炸,想发作,被周新成按下。
他笑说:“也行,那就听你的,但晚上闲着也是闲着,带我们去一趟他家总可以吧?还有你们的走访对象里为什么没有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据我所知她没有女朋友。”
“不可能吧,他有女朋友,我敢确定。会不会是你的案子没查到位,连他有女朋友你都不知道?”周新成不动声色的帮向轻微出了口气。
他发现这个人漂亮是漂亮,但似乎不太好相处。
或许是受了薛文慧三年的折磨,现在一看到厉害的女生,他心里就犯怵,莫名抵抗。
而向来自负的安兰,最讨厌别人说她办案不力,她自信在严冬白这个案子上她没有任何疏忽。
她正想回击,手机响了,是西郊分局的陈组长打来的,说是他们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接到报案,有人在西郊的深山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他刚过去看了现场,刚确认这名男性的身份正好就是半年前北区失踪的严冬白。
安兰放下手机的那一刻,整个几乎傻了。
严冬白所辖北区,大老远的驱车跑去东郊,莫名失踪,时隔半年,现在尸体却又莫名出现在了西郊。
偏在这时远在咸安的周新成他们也找上门,她一直以来的自信,差点被击碎,难不成在严冬白这个案子上,她真的有什么重大的遗漏?
可她实在想不通。
跟她同样想不通的,还有周新成、向轻微、小秦三人。
他们三人跟着她,一起去到西区分局,得知严冬白尸体发现的经过,三人全懵了。
据报警的一对做盆栽生意的表兄弟说,他们今天下午开车到西郊,正常拿着锄头进山寻找有观赏价值的绿植。
四点多的时候,他们遇到一个叫杜小白的男生,他自称自己学地质的,正在山里寻宝。
并指了一处上面只长了几株杂草,连棵树都没有的地方叫他们挖,说下面有玉矿。
两人不信,杜小白就借他们的锄头自己挖,一副若有其实的样子。
两人怕待会真挖出什么,就想跟他分,傻傻的主动接过了锄头。
可是一连挖下去一米多深,下面除了土,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被耍了的时候,恶臭出现了。
杜小白说,这正是他上次找到这个玉矿时留下的记号,叫他们再加把劲,马上就到了。
两人鬼迷心窍,捂着鼻子又往下挖了一米,玉矿没挖到,先挖出了一个人头,吓个半死。
更吓人的是,回头一看,刚刚还在身后鼓励他们的杜小白,转眼不见了。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最吓人的是这个被他们挖出来的人头,竟然跟刚才指引他们“挖宝”的杜小白长得一模一样。
死者化成鬼叫他们挖他的尸体?
两人白天见鬼,吓得差点当场失禁,直扔了锄头跑出去好几百米才停住,稳了稳心绪,选择了报警。
陈组长带队过去后,现场确实有另一个男人的脚印,并几乎只留下了来时的足迹,而没有“消失”跑走的痕迹。
尸体埋在很偏的地方,在两米以下,若不是有人指引,知道具体的位置,一般情况下根本没可能被发现。
他的脑袋当时就疼了,那个“杜小白”是谁,跟这具尸体什么关系?
他又是怎么做到一眨眼就从两表兄弟的背后“消失”的?
这些问题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只弄清了死者严冬白的身份,以及他大概的死因。
并确定严冬白没有双胞胎兄弟,是家里的独子。
他一再叫那两表兄弟冷静,是不是他们看错了?
可他们坚信那个杜小白确实跟他们挖出的那人长得一模一样。
为此陈组长还专门拿了一组男性的照片让他们认,两人一眼就找出了严冬白的照片。
陈组长也懵了,难不成真是“鬼托梦”?
所以他就急忙忙的把当初负责严冬白失踪案的安兰给找来了。
周新成、向轻微、小秦三人听到“杜小白”,以及她出现的时间,什么情况?
下午三点多,有个自称杜小白的“女人”,刚在网上以严冬白女友的身份主动找上他们。
四点多的时候,他们三人正坐在从咸安飞往重都的飞机上,就有另一个叫杜小白的男人,在这时带着别人挖出了严冬白的尸体?
这两个“杜小白”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感觉不是周新成他们找到的他,而是他特意把他们引过去的。
为什么呢?
匪夷所思。
抛开这个问题,其它的有关严冬白的死因,以及他为什么会被埋在西郊,三人倒是一点不惊讶。
毕竟有时光机可以辅助他们。
据陈组长介绍,严冬白很有可能先是被人下药迷晕,然后再被带到西郊的山里,生生给活埋了。
他体外没有伤,死前也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
具体的得等尸体解剖以后才知道。
另外还有一个很可怕的地方,死者严冬白的左右手心里,非常蹊跷的各握住了三根还带着毛囊的,并且仍十分新鲜的头发。
左手的三根头发有十多厘米长,右手的三根则有三四十厘米那么长,一看就像是一对男女的。
而严冬白本身是个圆寸,最长的头发不过七八厘米。
也不可能是那两表兄弟的,他们只挖到了尸体的脑袋,手脚是后面的警察挖出来的。
说它可怕,是因为这六根头发的“新鲜”程度,仿佛刚从某一个人的头上拔下来一般。
前后不超过三个小时。
可严冬白的尸体都埋了有半年了,这又怎么解释?
好多都解释不通,真跟见鬼了一样,只能等进一步的化验结果。
周新成、安兰、陈组长他们三方就这案子在西区警局展开讨论,还特意重新找来那两表兄弟再问了一遍,他们依然一口咬定杜小白跟他们挖出的严冬白长得一模一样。
这期间,周新成这边主要负责听,因为他们的案子是假的。
安兰跟陈组长问起,他就说:“别急,我们队长马上就过来了,到时让他亲自跟你们说吧。”
这案子很蹊跷,但他猜测严冬白手里的那六根头发很可能跟“时光机”有关,他怕他到时压不住场,只能叫周岐民亲自过来。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跟顾虑都是对的,周岐民坐的飞机还没飞到,这边有关那六根头发的DNA提取就有了结果。
把提取的两组DNA放到全国基因库一比对,施诚跟朱青青的个人信息立马就跳了出来。
看到他俩,周新成整个在怔了一下后,一时忘我,猛一把抱住当时离他最近的安兰,激动地狂叫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全傻了,陈组长还问他:“周老弟,你是不是抱错人了?”
言外之意是,他想抱也该是抱向轻微而不是安兰。
安兰可是他们这有名的冰刀美人。
这不,紧接着周新成的左脚脚面就传来了一阵断骨般的剧痛。
他忙放了安兰拿手去捧脚面,这才发觉自己确实抱错人了。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激动了,这案子他终于要破了。
队长周岐民很果断,到了后二话不说,就带着向轻微、小秦、安兰还有陈组长直接飞去了首都东山市,趁施诚、朱青青没反应过来前,把他们给抓了。
安兰跟陈组长是他们自己非要跟过去的,直到抓了施诚、朱青青他们才知道自己究竟被牵扯进了一个什么样的案子里面。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原本昨晚周新成也是要跟周岐民一起飞往东山市的,在去机场的路上,他接到了沈梦卿的电话,说他奶奶突然晕倒了,叫他赶紧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