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随即很听话地被嬷嬷们带回后殿睡觉去了。
唐无忧看着虞婕妤慈爱目送他们的样子,心想谁说聪明调皮的小孩不好管教?看看虞婕妤把两个小家伙哄得多听话啊。
虞婕妤亲手为唐无忧面前的茶盏添满温热的花草茶,柔和地笑道:“劳烦你哄这两个小家伙玩了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每日也是被这两个小磨人精缠的没辙,整个宫里的主子们奴才们都宠着他们,越发让他们调皮爱折腾起来。”
唐无忧忙写了字条道:
两位皇子天资聪慧,小小年纪就能背诵虞老学士的策论,直教唐无忧刮目相看,他日定能长成惊才绝艳的人物。
虞婕妤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眉头染上淡淡的愁绪,轻声道:“我不指望他们将来有什么作为,只要如今能平安长大,我便心满意足了。”
唐无忧听闻她话中似有所指,却不好多问,只得在纸条上写道:
两位皇子是皇上最小的幼子,定当备受宠爱,平安长大,婕妤不必担心。
虞婕妤苦笑了笑,见殿中伺候的几个宫女都是自己的心腹,才轻声道:“不瞒你说,这些年若是没有宸王暗中照拂,我和两个儿子怕是早就不在了。以后你在宫中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可派人来找我,我定会尽力相帮。”
唐无忧听得心中一凛,转而便明白,虞婕妤入宫多年,为皇帝诞下一对皇子,又是内阁大学士的孙女,家世贵重。
然而她至今只得婕妤位分,虽然受到皇上恩宠,却不能位列妃嫔,这其中必有人打压算计。
一入宫门深似海,成为了皇帝的女人,看似荣华尊贵,却也同时成了皇后的奴婢。自己的尊严性命,自己子女的尊严性命,统统都握在那个居住于春华宫的高贵妇人的手里。
皇帝不会整日徘徊内苑,这后宫里最为至高无上的主子就是皇后,如果不能做阿谀奉承的奴才、助纣为虐的小人,便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能平安活着,能让自己的儿子们长大成人,也许确实不易。
又聊了一会儿,小太监进来禀报,宸王来接夫人,正在霞晖宫的宫门外等着。
唐无忧便起身与虞婕妤告辞,虞婕妤让宫女取来一些宫中制作的绢花和点心送给唐无忧,让宫女用锦盒装着,一起送了出去。
回王府的马车上,宸王告诉唐无忧,可以不必担心舒蓄被太子诬告谋反的事情了。
原来之前那两个趴在宫墙上放绳索的刺客见事败要逃,跳下宫墙外,却恰巧遇上骑马回府的舒蓄、舒瑾父子,被他们父子联手拿下。
舒蓄因此受了不轻不重的伤,流了很多血,不会伤及性命,却足以对皇帝证明他的忠诚。
皇帝其实早就想解除舒蓄的谋反嫌疑。
但是人都给从北方召回来了,又说人家无罪,显得他这个皇帝不辨忠奸、没事找事,在满朝文武前的脸面何在?
这次的事正好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直道舒蓄忠勇,给他加了二成俸禄,准他在家养伤,伤好之前可不必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