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坐在小厮不知打哪儿搬来的太师椅上,听得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道:“你直接说,为何她会变成熊人?”
那老头忙点头道:“呃,是,回大人,这火山口的地下丛林中生着一种怪草,不管伤得多重的人,只要伤口抹上这个草的汁水,立刻就会变得身强体壮,只是性子会变得暴躁凶残,用的次数多了,就会渐渐变成野兽一般强壮的疯子。阿雪殿下她……她小时候听奴婢说了她的身世,便说总有一天要夺回属于她的东西。等奴婢发现她要做什么时,她已经偷偷喝了好几年那种怪草的草汁了!”
老宦官说到这里,忍不住抹了一把脸上的老泪,接着道:“那药草汁,如果不是抹在伤口上,而是长年累月慢慢吃下,便能自己控制着变成熊人再变回来,只是性子一样会变得狂躁疯癫!奴婢……眼看着阿雪殿下越来越疯,后来不知怎的竟跟京城里的太子殿下联系上了,说是要弄个熊人军队,打……打回京城去!奴婢没把阿雪殿下看顾好……奴婢对不起皇后娘娘啊!”
说罢,那老头跪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宸王冷笑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趴在地上痛哭的老人,嘴里却是对北苍吩咐道:“让几个人带着这老宦官,去林子里找几棵他说的那种怪草,再去林子中央那座湖里装几坛湖水,快马运回京城给西岭验看。”
北苍应是,迅速安排人去办了。
装好湖水之后,宸王和黑甲武卫队伍押着阿雪和几十个蛮族村民,由那老宦官红喜领着,沿着村子上方一条在山中裂缝里修建的栈道回到了地面上。
因为拘押着几十个蛮子,他们已经不适合再住驿站。舒瑾带着随从骑快马连夜回了镇北军大营,清晨时分,随着东方升起的太阳一起返回,带着镇北将军舒蓄和三千啸风营兵士一起来迎接和护送宸王爷殿下。
唐无忧在火山口里走了一夜的路,又饿又困,进了宸王马车,由纱儿伺候着换了衣服,吃了几口点心,便窝在宸王身边睡着了。
一觉醒来,她已身处熟悉的黑色寝帐之内,正穿着白绸中衣躺在宸王那舒适馨香的红木嵌金丝雕花大床上,旁边纱儿正坐在靠近炭盆的椅子里打着小呼噜。
她跳下床,踩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没有叫醒纱儿,扎好头发,自个儿穿上放在床边的浅蓝色绸缎小袄衣裤和靴子,绕过屏风跑到帐篷门口,打开帐门探出头去。
入眼的是一片黑压压的整齐军帐,黑甲武卫们有列队巡逻的,有结伴去教武场操练的,有准备骑马出营办差的,人声马嘶,熙熙攘攘,各种活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远处原木搭建的营寨墙上高高飘扬着宸字旗和天极营的旗帜。再远处,可以看见无数镇北军的旗帜,他们已经身处镇北军大营的环围保护之中。
门口站岗的黑甲武卫见她出来,恭敬地低头请安,这些亲近宸王的随身护卫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写了字条问苏飞雅的帐篷在哪儿,武卫给她指了方向,她便一路寻了过去。
到了苏飞雅住的帐篷处,她正要掀开门帘进去,忽然见旁边不远处一个有武卫包围守卫的帐篷里跌出来一个人,是老宦官红喜。
一同被扔出来的还有一个木制托盘和碗碟饭菜。老红喜不顾沾了一脸饭粒和菜汤,跪在帐篷外哀求道:“阿雪殿下,您就吃点东西吧,这么下去,您的身子支撑不到回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