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谢灵儿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傻傻发愣。
不知过了多久,顾行远坐到她的对面。
“怎么?高高在上的谢家大小姐被人抛弃了?”顾行远一副玩世不恭却又看穿一切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
“你知道吗?我手里那个老爷子很看重的项目,他要交给谢韫那个家伙。”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顾行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哈哈哈哈,他谢韫一个私生子,凭什么呀?凭他那个不要脸的妈插足别人的感情,会是凭他两面三刀奴颜媚骨的谄媚?没有一点真才实学,就那张脸还看得过去而已,也不知道老爷子喜欢他什么?”
顾行远也知道,这一代的夺嫡之战已经趋于白热化阶段,家族里,成王败寇已经是不能避免的悲剧了。
谢家情况比其他情况都要严重,名正言顺的孙辈只有一个谢灵儿一个谢皎,谢皎和徐知年早就在一起了,无心管理家族,接手谢家也不合适。
本来没有嫡孙就算了,谢家现在的家主在前几年将已经成年的私生子接回来,美曰其名认祖归宗,暗地里谁不知道就是想让他接管家业。
传说那位私生子也是继承母亲百分之八十的优秀基因,谢老爷子一看到他,就想起年轻时候对恋人的亏欠。
谢韫接回家的那天,谢老爷子看着他的脸,红了眼眶,也寒了老大一家的心。
这么多年来,父慈子孝,夫妻恩爱的假象还是被揭穿,谢老夫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一气之下晕了过去,郁郁寡欢两个月后,撒手人寰。
谢老爷子肆无忌惮的培养谢韫在公司的根基,谢灵儿兢兢业业十年,眼看着可以凭借这个项目能够让谢韫知难而退,将他挤出公司的权利中心。
偏偏,遇到了楚京川。
还有,季纯鸢!
“你不该去招惹她的?顾行远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说。
“我以为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他们就顾不上我这边了.......”谢灵儿还在想为自己辩解。
“不,灵儿,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顾行远凝视着她,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坦诚和认真。
谢灵儿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们俩之间的好不容易再次重逢,你知道吗?楚京川把季纯鸢当命,你想拆算他们,就算季纯鸢道行浅看不出这是你的手笔,楚京川那种在商场纵横的老狐狸还会看不出来嘛?”心事一下子被戳破。
好像是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撤下,所有的丑恶都暴露在阳光下。
谢灵儿眼里都是泪光,“那我能怎么办啊?谢皎不管我,父母平庸,我只能去联姻啊,楚京川又是最好的选择,我鬼迷心窍打他的注意也正常啊!”
“你真的是对京川鬼迷心窍吗?”
“真的不是因为临渊?”顾行远看着眼前冥顽不灵的女人,终究是失去了耐心。
当所有的真相都被揭开,背后的故事也开始曲折。
关于楚临渊,那是谢灵儿一生的执念。
爱不得,恨不起。
“京川,xz现在是不和我一样在CY工作呀?”季纯鸢靠在楚京川的肩头,看着电影,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爆米花,还一直叭叭叭的为楚京川问题。
楚京川看了看四周,没有人。
身子向前,季纯鸢看着鼻头已经碰在一起的两个人,瞳孔无限放大。
“眼睛闭上,”还是低沉的声音,还是那么蛊惑,季纯鸢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瞪着眼睛看他。
算了,他伸出手,温柔的抚上她的眼睑。
眼前一片阴影落下,唇上一片温热。
季纯鸢对他的吻还停在十七岁,轻轻地一碰,便如蜻蜓点水般离开。
没有任何情欲,眼中是化不开的爱意。
今晚月黑风高,电影院乌漆吗黑的,少年褪去了一身青涩,薄薄的刘海放下来遮住额头,他的唇一直勾引着她,与她缠绵。
好一会儿,楚京川才松开她。
自己往椅子后靠头,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她唇齿间的清甜与芬芳。
“阿鸢,做吗?”他不知什么时候伏在她的耳边,带着请求说道。
“啊?”季纯鸢更是惊吓到了,这波节奏起飞了?
“算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不想吓到某个心里纯洁无比的小仙女,楚京川只好开玩笑一样的想接过话茬。
“不,你说,去哪开房?”季纯鸢直接说出来了,开什么国际玩笑,喜欢楚京川,从十七岁定情吻的时候,她就说过的:
“我就是馋你啊!你的色相,你的身子,还有你的一切,包括你以后的人生旅程!我都想要!”
楚京川赶紧捂住她的嘴,死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那么大声!
如果看得见的话,季纯鸢一定可以看见他耳朵红了!
“小点声!”他看了一眼周围捂嘴偷笑的人,提醒道。
“知道你馋我好几年了,但是我后悔了,现在我不想给了!”楚京川无比傲娇,作死的言论不经意就开始流露出来。
可惜,没人告诉他口嗨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季纯鸢:..........
感觉自己好生气,想打人!她恨恨的看着旁边若无其事吃着爆米花的男人,心里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吃完就装13,迟早老娘让你跪着来爬床。”
诡异的气氛中,电影结束了。
虽然不知道电影讲了,但是xz老师的电影票他们是给了,用季纯鸢的话来说就是不欠未来奥斯卡奖项的一张票。
走出电影院,楚京川提议:“时间还早,我们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怎么样?”
反正也没有通告,不用早起的某人爽快的就答应看了,“好啊!”
楚京川自然而然的牵着她的手,掌心的温暖传给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一片冰凉,楚京川干脆把她的手揣到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公园里,老奶奶退休之后和小区的朋友们拎着音响设备,组团跳着醉酒的蝴蝶,有些老大爷带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在打太极、练剑,也有老夫妻并肩走在小道上。
季纯鸢指着远处拄着拐杖的夫妇说道:“你看见没有,以后你老了就是那个样子的,拄着拐杖........“
“嗯,还有你会在我身旁,头发斑白,步履蹒跚,叽叽喳喳的念叨。”他说着,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和自己十七岁就喜欢的人一起变老,真是一件想起来就能笑弯嘴角眉梢的事情!
世界对我诸多恶意,而你,是上天安排的救赎!
“阿鸢,以后我们也会这样来散步的!”他郑重其事的说,就像那天在爷爷和父母面前许下的承诺一样,严肃庄重。
“嗯,肯定的,除了我,谁受得了你呀!”被楚京川的糖衣炮弹包裹了一晚上,季纯鸢早就飘了。
“你看,那边有人下象棋!”季纯鸢拉着他就围了过去,一堆老大爷围绕着桌子,看棋盘山的人厮杀。
季纯鸢看了两方的棋,差点前去大展手脚。
楚京川及时拉住了她,“你还记得楚临渊以前说你吗?”
“哪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这话,她实在是想不起来。
楚京川:........
楚临渊和楚京川不同,就一话唠,动不动两人就能因为一件小事逼逼赖赖半天,被他说的话真是不要太多了,想不起想不起。
“你爷爷下象棋那句,想起来吗?”楚京川提醒道。
季纯鸢尴尬一“我错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
以前楚京川和楚临渊两人下棋的时候,不,准确来说,是楚京川一个人对战季纯鸢和楚临渊两个人的时候。
好端端的兄弟棋局,季纯鸢非要进来指点江山,结果楚临渊就说她“你爷爷下象棋必被人指指点点!”
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季纯鸢当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他只是不尊重老人家,还反驳了他几句,后来脑门一拍。
不对劲儿,特别不对劲儿,这特么是,楚临渊是在占自己的便宜,一下子就跌了两个辈分!
那天,楚京川下棋的手也格外的黑,硬是让楚临渊每局都成为手无寸铁的光杆司令,只剩一个帅或者一个将!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们去那边散步行不行?我怕自己忍不住指指点点!”季纯鸢挽着他的胳膊,撒着娇,恨不得整个人都黏着他。
江滨的小路,很适合两个人一起散步。
季纯鸢看着灯下相互依偎着的影子,笑得跟个傻子一样,楚京川看着傻子一样的她,无奈的问她:“阿鸢,我可以申请换个女孩子共度余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