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所以赶紧把这些给扔了,放这儿占地方。”裳砂总结。
翠枝要说这些是那些个公子哥请了好多文人墨客耗费几天几夜才写出来的吗?但看了眼早已兴致缺缺,伏案阅折的公主殿下,翠枝动了动嘴,终是提着篮子出去了。
书房门被合上,正打算和折子大战三百回合的裳砂忽觉右肩一重,眉头一皱,心脏骤停,糟糕,这熟悉的感觉……
“夫人,许久不见,可有想为夫?”一个慵懒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灌入裳砂耳中。
铁质的面具贴在裳砂精致的侧脸,即使是夏日也冰凉异常,这声音……果然是那个烦人精。裳砂觉得自己曾经被他弄折了的那只手臂又在隐隐作痛。她这个东宫看来守卫还不够森严啊。
裳砂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合了手中的折子,准备起身离他越些,不过柒煞可不是如此想的,双手按住裳砂双臂,便将裳砂轻易地按在了椅子上。
裳砂压住自己的怒气,告诫自己冲动是上天派下来手握镰刀,收割她的魔鬼,“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带你走。”
“走?”裳砂从心底发出冷笑,“你莫不是以为能随意出入王宫便也能轻易将本殿下带走?本殿下敢保证,若是本殿下从这书房内不见了,你绝对出不了王城。”
裳砂可是大王和王后的心头宝,这东宫的暗卫一时没有发觉他,可是马上要到用晚膳的时辰了,那小宫婢定会来唤裳砂,他可不是就劫不走裳砂了嘛。
“那若是他们发现不了你失踪呢?”若是声音带着温度,那在裳砂身后的那个男子的声音必是阴测测又冰冷至极的,如冬日冻尺三千。
裳砂觉着一个温热的舌头在她脸颊划过,带着微黏的液体。
裳砂闻言倒是不动声色,这家伙在王宫内竟然还有同伴?难怪他得寸进尺又无所畏惧,后路怕是早就谋划好了。
“小砂儿乖,如今桦沁被三方包围,就算不被灭国也只会成为其他三方的附属,倒不如早日和我浪迹江湖,岂不快哉?”
被唤小砂儿总比被他唤夫人好些,只是他后面说的那些她怎么听着如此刺耳。
“你先是下药于我,后又是折了我的手臂,如此三番五次你还觉得我会毫无防备?”
裳砂如此一说,柒煞才稍觉身体不适。
柒煞冰冷的声音传来,“我竟是忘了小砂儿是花家女儿了。”
裳砂微微一笑,她本不爱焚香,回来后罗网言浚与并未离世,表面做足了悲伤后便去向她母后讨了些可以放于香炉里的东西,为了能一招致命,她可是向母后拿了最狠厉的,若不是母后不喜毒,定让他立马竖着进,横着出。
柒煞松开裳砂的双臂,堪堪撑着裳砂的座椅才不至于狼狈到跌落在地,嘴角渐渐流出些血丝,映着他的鬼怪面具,似从地狱归来的恶魔即将吸食人的鲜血,“小砂儿......当真舍得为夫死吗......如此一来你便是美艳的寡妇了哦......”
“裳砂的夫君自是万里挑一之人,又怎会死?我们不日便将大婚,至于你......”裳砂望了眼窗外,今日连天气都比往日明媚些了呢。
裳砂伸手欲去摘柒煞脸上的面具,柒煞微微低头,裳砂揭了一层面具后发觉里面竟还有一个小的,在裳砂惊讶之时,柒煞顺势握住了裳砂的手腕,力道不减,不似吸入了上品毒药的模样,“小砂儿若是立马一剑刺进我的心窝便可如愿,可是小砂儿还是太过于优柔寡断......”
柒煞脸上的小面具更似现代化装舞会上带的,他看向裳砂的眼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情愫,嘴角的血,和着柔情的眼,让裳砂一阵心惊,目光下移,柒煞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指间正在滴落着黑血,那是柒煞在和裳砂说话间用霸道的内力逼出的毒素。
一眨眼间,眼前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便已不见,空留着屋中回荡的余音,“下次定会来好好品尝你……”
裳砂垂在宽大袖中的手握拳,窗外那夕阳甚是刺眼,此人的内力竟霸道至此,以内力逼毒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呵,罢了,下次定让他知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柒煞垂头落地,竟是站不住脚直直跌进了花丛里,借着一旁低矮的灌木掩住身形,盛开的花香遮去了他身上鲜血的味道,柒煞可是体会到裳砂对他下了多大功夫,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天色渐暗,一个人影映照在柒煞藏身之处的宫墙上。
“我可是找了你许久,竟是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