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雅兴居的苏丞相,去了琴音阁看望女儿,心里竟然有些庆幸夫人让她学了武艺,否则昨夜怕是在劫难逃。
婉玥见爹爹来,知道他是去刘氏那里发了一通火,所以乖巧地迎接他,让莲心泡一壶热茶。
他刚坐下不久,婉琴梨花带泪,跑来琴音阁求情,苏丞相面不改色,只顾着关心玥儿。
见状,她攥紧手帕,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
“父亲……求你原谅姨,她也是一时糊涂。”
婉玥看着她这般狼狈,看来爹爹这火发得不小,连他平日最关照的女儿跪地求饶,也未曾动容。
“爹,你打算如何处置那贼人?”她问道。
“哼,那人胆敢对你动手,自然是要让他做刀下魂。”
“也是,那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婉琴听到,也是头皮发麻,真担心父亲也会这般对小姨,于是磕得更厉害,血印子都磕出来,苏丞相想到她与贤王的绯闻,也就没让她停下。
这时,雅兴居的张妈妈跑来,哭喊道:“老爷,不好了,夫人上吊自杀了!”
“什么!”茶杯从他手中滑落,摔碎在地,他起身离开,婉琴也趴着起来,紧跟在后,婉玥却是无动于衷。
苏丞相想着休了她,也在外头安置一间屋,免得留宿街头,也算是报答她当年抚养婉琴的恩情,不曾知道她性子这般烈,居然上吊自杀。
跑到厢房,一脚踹开门,看她眼珠子都翻白了,他搭着椅子,把她抱下来。
发现她还有气息,赶紧让人叫郎中,张妈妈心想,夫人对自己也是真狠,假装上吊也动真格,嫌自己命长不成。
苏夫人险些自缢而亡,这让苏丞相有些动容,怎么说也是十载夫妻,逼她去死,还真做不出来,他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婉琴见小姨性命无碍,她气急败坏地去琴音阁,不顾莲心的阻拦,走上前扇了婉玥一巴掌。
“苏婉玥,你这个毒妇,竟然敢伤我小姨。”
“呵……怎么?戳中你痛处了?”她并不在乎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而是笑意满满,能让苏婉琴心痛,这就很值得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如何做?”
“你会为今日的事,付出代价,我发誓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苏婉琴,别以为你们做的事,无人知晓,爹爹要是知道了,今日怕是不止休妻,应该是灭妻。”
“哼……。”她转身离开,苏婉玥这臭丫头,竟然扮猪吃老虎,害自己损失惨重,下次有她好看的。
莲心也没想到,这二小姐竟然动手打人,心疼地为小姐敷药。
夜晚,苏夫人醒过来,看到老爷在旁边,也就放心了,她虚弱地说道:“老爷,……是我太没肚量,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你刚醒来,就少说几句。”
“老爷……,我们的夫妻情分,真的就……”
“我可以不休你,但以后这府里的事,就交给三房打理。”
“嗯……,老爷,都听你的。”
苏丞相哄她睡下,然后才离开房间,去隔壁休息。
婉琴,彻底被激怒了,既然她要跟自己斗,索性来个鱼死网破,与她算清楚。
翠儿从后门入府,直接奔去小姐房里。
“如何?”
“小姐,已经办妥了。”
“没人看见吧?”
“没有,那狱卒也拿着钱走了。”
“那就好,多亏这知府大人,还未让他认罪画押。”她长舒一口气,只要李三的罪没有落实,那么外面的谣言,自然会有办法处理,苏婉玥想跟自己斗,就怕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日一早,你放出话去,就说苏大小姐不思图报,勾结王管家偷用库银,买通了狱卒,放出李三这人,三人演出一场戏,陷害苏府主母。导致苏二小姐为姨受伤,险些毁容,苏夫人命丧黄泉。”
“是小姐。”
“……”她拿一袋银子递给她,示意翠儿出去,她接过沉甸甸的荷包,笑容满面,恭敬地退下。
翌日,苏府的这场闹剧,被人散布出去,成了齐州城内最大的笑话,
接着,便是顺天府来报,犯人李三与一名狱卒不见踪影,关于苏婉玥的流言蜚语,已经传得热火朝天,贤王也只好避开风头,暂时不去苏府搅浑水。
巡查数日,终于在郊外山林,寻到了李三和狱卒夫妇的尸首,就连余子民的失踪案,也都被牵扯出来,指向苏婉玥。
加之,又有人在衙门击鼓明冤,扬言苏大小姐,罪恶滔天,却因身份尊贵,而能逍遥法外。
事态严重,顺天府张大人,面见圣上,希望能暂且关押最大的嫌疑人苏婉玥,以此平息民愤。
皇帝也担心如此下去,也会损害皇家颜面,于是决定让苏婉玥入宫,顺便还把贤王一并召见。
至于苏夫人,也没想到婉琴会闹出这么大的事,苏府怎么说也是她的家,要是因为这件事,而让老爷的仕途受损,自己是绝不可能会做的。
御书房内,
皇帝神情严肃,正襟危坐,面对下面跪着的苏婉玥,竟然有些赞许,她年纪不过十六,面对这样的风浪,也能够波澜不惊,看来是个狠人。
贤王恭敬地站在一旁,额头汗珠密布,不敢吭一声。
“苏婉玥,朕问你,关于民间流传你的事,可有什么要说的?”
“回禀陛下,子虚乌有的事,臣女无言以辩。”
“呵……,贤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回禀父皇,儿臣……近日政务繁忙,并不清楚此事,无话可说。”
“你二人,都无话可说?”
“……既然这样,那就去顺天府的刑房,朕倒是想看看,到了那里,你是否无言以辩,来人呀……把这苏氏女带下去。”
“父皇,且慢!”平王闯入大殿,皇帝示意闲杂人等退下,殿内只剩下他们四人。
“希儿,你身体不适,还走得如此急,可是想让朕担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