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寝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门外所有人只见汪实初微露疲惫之色走出,擦了擦额间汗水,一声轻叹,“她没事了,孩子固然没能保住,但救的及时,她日后还能怀上的,只是这毒药,太绝了。”
竺素怀犀利的眸子裹上绝狠,微抬起头不看着宁弘,只瞧着他身后的地面,“皇上,你难道不查查,是谁趁机下的毒,我的女儿,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宁弘在听到昭娣没有要紧时,已经松了一口气,“国公夫人放心,朕会给皇后一个交代。”
“那样便好,我的女儿遭的罪,别人只能多,不能少,饶是如今娄越国更替,我们国公府与将军府,”她突然斜过目光看着宁弘,只一冷笑,“可丝毫不畏惧皇朝半分的。”竺素怀在宁弘面前并没有怯场,更是回过头看着温应滟,“这几日你留在宫中陪陪娣儿,多替她防着点,皇上身边的女人。”
温应滟轻轻屈膝低头,“大娘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妹。”
美艳凌厉的妇人不再多语,拂了拂宽大衣袖离开,只是临走前,还是心疼的回头看了眼寝殿内,再转回身走去,已是下定决心的模样,那半藏袖间的手,轻轻握成拳。
见竺素怀离开,汪实初便退下去熬药,而应滟则对宁弘行了番礼便进寝殿看看昭娣。
此时寂静深夜,长长沿梯走廊只剩下他们二人。
“宁弘,你很开心吧,死的,是本王的孩子。”
扶苏面露剐心痛彻之色,他甚至都没有过那一分喜悦,径直承受这番痛苦,他脑海里更是不断回放,昭娣因剧痛而绝望的面容。
“朕再说一次,是你好妹妹干的!”
宁弘的痛苦不亚于他,他竭尽全力守护了那么久的女人,还是遭了这般罪。
“你宁弘心狠手辣谁人不知,除去她一个扶烟灵你做不到吗!怎么,难道是因为是本王的妹妹就不忍下手?”
他转回身看向扶苏,骤冷眉眼质问着,“难道你不知,昭娣身上的毒就是因她而起,你为何娶了娄越国长公主,不也是为那解药。”
“怎么可能,这毒,”扶苏不置信,他一直以为那毒是扶若的,他死了后,这段时间一直派人搜查他的府邸,一直毫无所获,“原竟是烟灵炼的,她竟与习欢有所联络。”
宁弘双手背于身后闭上了眸子,眉心皱起,“昭娣只剩下三年的命,只有你那蛇蝎的妹妹活着,她才有希望。”
二人不再争执,皆望着寝殿紧闭的宫门。
寝殿内,昭娣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好似七魂丢了六魄,她始终不明白,这几日饮食都是金环亲手照料,也都一一试过,怎么还是被下了毒。
空芷见她不解,也回话,“主子,我方才查过,宴会上的菜肴佳饮都没毒,香料我也看了,是君上特地换过的安神香。”
“她究竟是怎么做的。”
昭娣强撑着坐起,心里怨恨万分,她死死握着扶住她的温应滟,眼里委屈,眼眶泛着泪光,倒是迟迟不肯落下,“姐姐,我一定要,给我的孩子报仇,这口气,焉能咽下!”短短几句话,累得她气喘吁吁。
应滟将她搂进怀中,温柔地抚摸她发丝,“妹妹,你的苦姐姐晓得,你要好起来,谁害的你,姐姐都不会放过她,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助你。”
虽是狠厉的话语,可她的声音依旧柔柔的,她的姐姐温应滟,原本该是静谧时光中,只绣花赏雨的温婉女子。
“姐姐。。。”昭娣抱着她大哭,金环更在一边一起哭着,空芷只好一脸严肃之色不断给她搽着眼泪。
当她哭睡着了,所有人将她安顿在榻上睡着,宁弘和扶苏这才进来。
“莫惊扰了她,明日再来吧。”
他们看了几眼,还是被温应滟送了出来。
在门口,温应滟眼神似有责怪,“皇上,你对我的妹妹是万千宠爱,更是说过后宫只她一人,这扶烟灵,该是什么说法?”
“朕说过,会给她一个交代,你只需,好生照料她。”
“希望皇上,别让我妹妹失望,她的性子你也知晓的。”
温应滟不再多说,眸子里带着一丝不信任,却还是对宁弘心存畏惧,轻轻行了个礼,就转身进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