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内,昭娣刚刚赶来,见所有人都忙碌着,或是煎药,或是抓取药材配制,满堂都是剁药材的声音,这些全都是娄越国前来的太医,只有汪实初是自己人。
见她来,他拍了拍手上的药灰,“你怎么来了,如今长安城爆发瘟疫,当心传染。”
“怎么会突然这样?”
“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自从宁弘登基,意外就频发不断,这瘟疫按理不会无缘无故爆发,我想有必要去查查。”
昭娣沉思,随即对众人吩咐,“你们将必备的草药记载下来,交给空芷,另外调制一些应急草药给本宫。”
一位太医行着礼出声询问,“不知皇后娘娘此举为何?”
“长安城爆发瘟疫,本宫身为皇后身怀医术理应帮忙,决定即刻出宫。”
所有人听闻此言,吓得纷纷下跪,“皇后娘娘不可!您乃后宫之主将母仪天下,万不可轻易出宫犯险!若是皇上知晓了,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昭娣傲视所有人,不为所动,“本宫出行还要你们批准吗?不过,若是出宫后皇上身体出了任何差错,本宫,亦不会放过你们!汪实初,收拾东西随本宫一同出宫。”
甩袖离去,她知道贸然出宫宁弘可能真的不会放过那帮太医。
不过娄越国的人,他们的生死,又与她何干。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她温昭娣从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褪去一身华服,卸下满头珠钗,她换上一身寻常女儿家的打扮,发丝又长了些许,在她脑后倾泻。
空芷在马车内出示令牌,便轻易出了宫。
马车内,昭娣在沉思,“如果这次瘟疫刻意为之,那就是有人在针对阿宁了。”
“目前除了金辽国,亦或是太子漂游的党羽,还能会有谁?”
汪实初也在思虑,他是一名大夫,医者仁心,很难忍受别人以这种方式扰乱朝纲,尽管这已是别人的王国,可是拿全城人的性命,未免太过残忍。
她突然想到了扶苏,便问向空芷,“这段时间,扶苏在做什么?”
“主子,自从那日他参与过你与君上的大婚,君上放他回了王府之后,再也没出现过。”
昭娣有些心慌,她将手放在金环腿上,隐隐不安。
“娘娘,”金环瞧出她的害怕,一手紧紧覆上,“不管是谁做的,我都在娘娘这边,莫要怕,我们都在的。”
她倚身靠在金环肩膀上,闭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金环却哭了出来,“自从那个温习欢流产后,小姐的日子就就没安稳过,连着从前的性子都变了,好不容易假死去了妆衔坊,才一年安稳日子,如今倒是越发。。。”
“闭嘴,”空芷喝止了她,眉眼间没有真的生气,“又何苦你说这些话,扰了主子清净。”
金环低头抽泣着不语,空芷叹了口气,掏出丝帕给她擦了擦眼泪。
而昭娣面容平静似乎没有受到影响,汪实初目光落下,却瞥见她偷偷拴紧的手。
发着深红。
下了马车,长安城已不再有当日的繁华,满街一片萧条,灰败布条四处飞扬,满地躺着奄奄一息狼狈不堪的百姓。
她刚要上前,汪实初一把拉住,一转头,他亲手为昭娣戴上面纱,“我愿随你出来救人,但可别先害了自己,从前你说过要拜我为师,那你就要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