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身上穿着青葱色的小袄,下面系着一条墨绿色绣花百褶裙,头发上插着一支木簪子。不是小乙的姐姐陈小桃又是哪个?
“姐?你怎么来了?”小乙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见到眼前的陈小桃,不由得大为讶异。
“今天是姐姐生日,姐姐叫你去家里喝杯薄酒。”陈小桃笑盈盈地说:“怎么?不想来姐姐家,就说自己有军务在身?你的军务原来就是躲在帐篷里睡懒觉啊?”
“姐姐,我······”小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乙,走吧!别和你姐夫一般见识,他哪天在家不是摆着个棺材脸?上次他发火,也是姐姐没做好家事,和你无干,你可别往心里去。”陈小桃笑盈盈地说。
前几天,陈小桃叫了弟弟去家里,拿了一百文钱给弟弟捎回娘家给父母。
刘地回家刚好撞见,借着小桃端茶迟了一会儿的机会,骂了小桃几句。
小乙把钱放在桌上,掩面而去。
陈小桃以为弟弟今天不来,是上次被刘地给羞到了。
“姐姐,我今天真有事,就不去你家吃饭了,你自己和外甥他们吃吧!”陈小乙趴在垫子上,低着头,不敢看姐姐失望的眼神。
陈小乙就算想去,也去不了啊!他背上的伤势,没个三五天的还真好不了。
“小乙,姐姐都亲自来请了,你还说不去,你这不是在剜姐姐的心么?”陈小桃走到陈小乙身边,一把掀开了小乙身上的薄被,说:“小乙,你今天不去也要去,你······”
见到弟弟背上血呼啦啦的模样,陈小桃眼睛都瞪大了,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小乙~!你受伤了?你怎么受的伤?”
“大姐,是我自己没做好事,被打了几军棍,一点都不痛,过几日就能好。”陈小乙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被打了几军棍?谁下令打的?是刘地么?”陈小桃看着弟弟背上的伤,眼睛都红了。
小桃气啊!
前几日,有个兵士的妻子跑到陈小桃面前说酸话。
说刘地在府城里置办了一房妖妖娆娆的外室,问小桃什么时候请大家喝刘地的纳妾酒。
小桃虽说当场给了那个长舌妇没脸,可心中却是不信的。
刘地多抠门一个人啊!
小桃嫁给刘地快六年了,又给刘地生了一儿一女,刘地都舍不得把俸禄全部交给小桃,每个月除了给五百文小桃家用之外,其他的都自己攥在手里紧紧的。要知道,刘地总旗的俸禄,一个月足足有五两银子呢!
置办一房外室花的银钱不是少数,小桃赌刘地舍不得。
可如今,见到自己的亲弟弟被刘地打成这番模样,小桃心中对“刘地置办了外室”这个消息信了七八分。
好他个刘地,想赶她陈小桃这个糟糠下堂,所以急巴巴找她兄弟出手么?
小桃气的直流泪。
“大姐,我不要紧,你赶紧家去吧!被姐夫知道你一个女流之辈擅自闯入军营,说不定会骂你的。”小乙回过神来,强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