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爷昨天下午就强撑着病体,来知州衙门向吴知州提交了辞呈。
吴师爷说自己病体难支,恐怕耽搁了吴知州的事。
吴知州当场就批了吴师爷的辞呈。肺痨啊!吴知州才不想自己被传染了。
今天一早,吴师爷再次来知州府,是为了把手头没处理完的一些事,和吴知州做个交接的。
可惜,吴知州根本不愿意和吴师爷说话,只是叫吴师爷把文件封存一下,放在案头就好。
吴知州才没兴趣去接管吴师爷的工作。他一个堂堂知州大人,怎能把精力耗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当中?
钱粮师爷虽然难请,却也难不住吴知州。
他们吴家是个大家族,族中做官的人不多,中过秀才的读书人,倒是有那么十几个。就算走了吴师爷,另外再请个“吴师爷”又有何妨?
昨天,吴师爷一请辞,吴知州马上让人送了一封信去老家,叫族长帮忙叫个族人过来接替吴师爷的位置。
反正今年无粮可入仓,吴师爷手头的那些工作根本不急。等老家那边来人后再做也不迟。
吴师爷做好手头的事,慢吞吞挪了出来。
“致远······”见到吴致远,吴师爷像往常一样走前几步,想和吴知州说话。
吴知州吓得脸白了白,捂着鼻子往后退开了几大步。
吴知州听大夫说过,肺痨这种病,是靠着飞沫传播的。人和人说话时候不能凑的太近,要不然,很容易被传上。
吴师爷见状,苦笑了一声,从袖筒里掏出一张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后,才开口说话。
“致远,那些文书······我已经······装进袋子里封好,放······在案头了,以后,你自己多多······保重。”吴师爷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口鼻,说话有气没力的,一小段话也分了几次才能说出口。
“三叔,我知了。你安心回家养病去吧!”吴知州伸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挥了挥,强笑着说。
“那······我······我走了。”吴师爷低下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今天这一趟,吴师爷原本不需要亲自过来的。
只是,事到临头,吴师爷又心软了。
毕竟是自己辅佐了十多年的族侄,吴师爷原本想劝吴致远几句,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做官,可不能像以前那样马虎了。
可见到吴致远这一副做派,吴师爷就算有再多的叮咛,也说不出口了。
他人还没死呢!吴致远就一副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的样子,连表面上的客套也不愿意做了。
虽说人走茶凉是世间常态,可他还没走呢!茶就凉了吗?
“好,三叔您保重。”吴知州嘴里说着客套话,脚下却站的稳稳的,丝毫没有送吴师爷出门的意思。
吴师爷点了点头,慢吞吞地往外走去。
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吴师爷回过头来看了看,门外还是没有吴知州的身影。
吴师爷佝偻的身子直了起来,脚下加快了几分。
呵呵呵······果然是人心易变,吴致远他做官做久了,脑子里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