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那位白衣公子是哪家公子啊,这洛阳城中这么些年赴宴也没人见过他。”这是又一个对入微上了心的小姐,许是打探了一番并未探到他的身份。
“说不定是她的哪位远房亲戚吧?”有人晦涩的用下巴点点陆离所在的位置。
“没听说陆将军和她的母亲有什么亲戚啊。”
陆离听的这些小姐提起她母亲的语气竟是不屑的,竟连陆夫人都不叫不禁皱了眉。
“许是她母亲那边的什么亲戚吧,毕竟他母亲也不过一个外室所生,有什么破落户亲戚咱们就不知道了。”
“可看着那位公子风光霁月,不像......”看来这位小姐颇有些家教,说不出那破落户的话。
陆离不以为意,心中却是有着自己的思量,男客席那边也不知道那个秦川来没来,今日宁霜又会不会动手?
不多时陆离的思绪便被扯了回来,是那台子上的才艺表演开始了。
一位小姐含了羞上去,弹奏了一曲琵琶曲,大珠小珠落玉盘,煞是美妙。
有了那位小姐带头,气氛逐渐热络起来,不断的有小姐上台表演。
这一年一度的赏菊宴本就是为了这些适龄的少年少女举办的,才艺过人露了脸的小姐,怕是要不了几日家中的门槛就要被提亲的人踏破,是以每个人都卯足了劲,所展示的无不是苦心练了许久的。
陆离的眼光也没少打量宁霜,见她只与身边一位看着交好的姑娘小声说话不时笑着,便无趣的收回了目光。
接着又去打量了一下楚幽,却正对上他炙热的目光,楚幽对着陆离举起手中酒杯,陆离有些招架不住便掩了袖借着举杯错开了目光。
一转眼却又正对上入微的目光,那眼神清澈微凉又有微光,陆离眼睛不敢再乱瞟,认真的盯着台上看。
此时恰好宁霜身边的那位小姐走上了台施了礼。
方才那位小姐暂时离席,陆离虽未太过在意却也用眼尾的余光扫了一眼的。回来的时候她便换了一身金黄舞衣,想来是要跳舞的。
“小女李婉儿,今日不才想给大家跳一段舞。只这伴奏......”说着迟疑片刻却是望向了入微。
“这位公子腰间别着白玉笛,想来精通音律,不知可否为小女子伴个奏。”说着双颊微红,福了一礼,不胜娇羞。
“不可,我曲艺不精,恐毁了小姐的舞便不好了,还请小姐寻个旁人吧。”
楚幽适时接话“府中的乐师还是不错的,不若李小姐去请乐师伴奏吧。”
李婉儿被拒顿感无颜,暗中捏了拳头,去找乐师挑曲。
陆离在这边听着入微的话不禁咧嘴,让你个假道士学人家附庸风雅,还腰揣白玉笛,揣了你又不会吹,丢人了吧,可笑死她了。
入微依旧古井无波面不改色,就好像方才的话并不是出自他口,笛艺不精也并不是他的错。
同乐师商量好所用曲目,李婉儿便水袖一甩开了场。
场中的李婉儿双臂轻甩,如鸿雁之翼翻飞翱翔,腰腿更似无骨,时而轻挑时而下腰,舞姿轻盈飘逸而又满载优雅柔美,一座生辉。
待得一舞终了,场中喝采之声不绝于耳,便是陆离都看的津津有味,此舞甚妙。
“长鬓如云衣似雾,锦茵罗荐承轻步。舞学惊鸿水榭春,歌传上客兰堂暮。”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唯愁提不住,飞去逐惊鸿。”
曼妙的舞姿激得场中才子诗性大发,一时间李婉儿风光无两。
待得场中稍定,李婉儿福了一福,“听闻将军府陆离小姐自幼习舞,想来我这不过班门弄斧。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见小姐舞姿?”
陆离放下手中的酒杯,这是来挑衅来了?只不知和宁霜有没有关系。
楚幽心下焦急冷了眼,离儿妹妹自幼习舞是不错,只她九岁便病了,如今才清醒,多年未跳,这李婉儿这明着谦虚实则捧杀,竟敢蓄意为难。正待出声解围,陆离却自己开了口。
“之前病了太久,大都记不住了。”没等李婉儿奚落,陆离便又接着说,“只记得一支舞了,须得广陵散作配。”
言下之意,不是我不想跳,只这广陵散你们谁又弹的出?
坐下哗然,这广陵散失传已久,且技艺超凡,当今世上怕也寻不出几人弹得,至少这洛城中至今无人听过谁弹的出。
“不知府上可备了古琴?”入微放下了酒杯淡然开口。
陆离恨的牙痒痒,这该死的入微,不是个绣花枕头的吗,别人找他伴奏便是不会,待到了她这,就上赶着想要看她丢人。
“我没带舞衣。”陆离面不改色。
“小姐,你看我给你带来换洗的这身红衣可行?”
又是一个猪队友,陆离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看着春絮拿出一个包袱。
“把我收藏的绿绮琴给入微兄拿来。”
楚幽开了口,他也许多年未见过离儿妹妹跳舞了。况且名曲广陵散,入微兄若是弹的出也算一桩美谈。
陆离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