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又说:“你再不说实话我可就要报警了!”
玫瑰干脆以假乱真,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里全是湿漉漉的泪花:“我太婆是昨天送来的,心肌梗塞加脑溢血,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待会儿会送过来休息。妈妈让我提前来这里拾掇拾掇,再放一些太婆喜欢的花花草草,希望她醒过来的时候心情会好一些”
也不知是有相似经历还是被玫瑰声情并茂的谎言骗了,女人动了恻隐之心:“抱歉,我不知道你别哭了,我刚刚只是吓吓你,并不会真的报警。”
玫瑰擦了擦眼泪,见好就收:“那、那我先去收拾一下,打扰你们了。”
女人心怀愧疚,一直在说:“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的。”
玫瑰就被她诚意满满的许诺送进了对面的病房,余光扫到门框边缺了的几个角,隐隐有些掉漆,门把握上去的手感也有些熟悉,心里有无数个黑点飞驰而过。
好的吧,这间病房才是她当初住的地方。
不能这么快出去,怕被人起疑心。挖了坑的玫瑰百无聊赖在房间里走,跟散步似的,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进卫生间,手敲在门上又折返。
一闪而过的影子让玫瑰心头一颤,不露马脚转过身,捂着肚子故意说:“肚子好疼肚子好疼。”
刚推开门,眼睛被人蒙住往后拽,肩脊撞上某人的胸口,熟悉的气息落在耳边,玫瑰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故意跟我套近乎!”
音色切换成了粗犷野蛮的声线,当真以为她辨不出来吗?
玫瑰故作惊恐:“你、你想做什么?不要杀我,呜呜呜呜呜,我还不想死!呜呜呜呜呜,我才十六岁,人生才走了六分之一,剩下的六分之五怎么着也得挨个边吧,呜呜呜呜呜”
落荆棘被她的假哭逗笑,松开桎梏:“好了,别装了。”
玫瑰吐了吐舌头:“这句话应该还给你才是。你来这里做什么?旅游吗?”
“看个人。”
“哦”
转身就走。
出乎意料的反应让落荆棘心口一震:“不想知道我看的人是谁?”
“不要跟我说话。”
玫瑰的心还没有平复下来,“离我一米、不!三米远!对,就站在那儿,不许乱动!”
习惯性往病床上一躺,被子一盖就跟关机了似的,谁来都不理。委屈得跟个孩子似的,可她不就是个孩子吗?
落荆棘认命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咱们摊开到台面来讲,藏着掖着只会坏人坏事。”
“我跟你没什么好讲的。”
“我有话跟你讲。”
“我不想听!”
“如果我非要你听呢?”
“我捂住耳朵了,你就算想说我也听不到。”
“真的?”
“千真万确。”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
又一次被当面拆穿了谎言,玫瑰霸气掀被,脚踩在床上还险些摔跤,落荆棘眼疾手快扶住她,被他推开,手插在腰上,“不要碰我!你站好了,不许吊儿郎当的!落荆棘我告诉你,你不久仗着自己长了张好看的脸到处撩妹吗?手机里都是她们的微信,你真当自己是韦小宝?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你以前答应只跟我一个人过的,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找你,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你呢?到处给我戴帽子!三妻四妾都快要从这里排到长城去了!”
越骂越凶,跟个凶悍的泼妇似的。可被骂的人却一直在笑,目光里尽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情柔意:“骂够了吗?”
“还没!等我喘够气了,再骂你一身口水!”
小奶猫露出狮子的爪子。
落荆棘说:“那在此之前,你要不要先喝水吃点东西储些力气?”
他这么一说,自己还真有些口干舌燥。
落荆棘打开手机的软件:“想喝什么?”
“外卖还可以送到医院?”
“为什么不呢?”
“”
好吧,这是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金桔柠檬要吗?”
“我不吃酸的!落荆棘你的记忆力该充值了!我严重怀疑老天爷在人间遍洒智慧的时候,你撑了伞。”
落荆棘又问:“辣椒炒鸡蛋吃吗?哦,我想起来了,你不吃辣的。那就来一份扬州炒饭?外加几份家常菜。?”
玫瑰盘腿坐下,不置可否哼了两声。听他点了好几样菜,越来越有种吃完饭的架势,玫瑰的反射弧终于转了回来:“你要在这里吃晚饭?”
“你不是要给你的太婆整理房间吗?我点的菜正好够你们几个人吃。”
“……”
那不过是她用来应付的场面话,见他真要下单,立马阻止:“别了别了,我太婆的胃不太好,医生吩咐要多休息,不能吃这些油腻的菜。”
“清粥和水煮菜油腻吗?”
她定睛一看,菜单里都是淡得没油没盐的水煮菜和粥,这样黑心肠的商家,也亏得他一份还卖二十多块钱,真是想钱想疯了:“不许买,直接到店里吃还划算一些。”
直接抢走他的手机取消支付:“你是不是钱多得没处花,像个渔网似的到处洒?”
落荆棘转了下脑筋:“差不多。”
“那你要告诉我呀,以后我来替你管账!”
想了想又把手机还给他,不情不愿说,“你把里头重要的信息转走,不然我担心我会控制不住要点开你里头的通讯记录。”
“你随意。”
一般男人说这句话,无非有以下几种原因。一种是对你全身心的信任,且自己纯白得跟多白莲花似的,没有半点淤泥。另一种就复杂了,花心的男人会留心眼多准备一个手机。给女朋友检查的就清清白白,留给自己的就遍地是花花,一撩就准跟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