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睨呆呆傻傻的莫愁,怅然若失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她的肩膀就被人用猛力推开,掌心擦破了皮,冬荷又气又急:“我嘞个去,王曼你是不是有病啊”
愤怒的情绪被强行噎在喉咙口,王曼瞳孔猩红又狰狞,手指无力垂下来,连同她的身体一并倒在沙地上,死了。她的身后,樱子抬起冷冰阴鸷的脸。见谁杀谁,毫不手软。
刚解决一个,又来一个,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不论是哪一种,今天他们兄妹二人必须死,谁也不能活着离开虎头山。
玫瑰说:“把她交给我。”
落太太:“那怎么行?你还怀着孩子呢。”
落荆棘把她放下来,体贴又小心:“听她的。”
听谁的?
当然是听他心尖上的人儿的。
樱子不按套路出牌,当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攻击冬荷时,毒爪一转,开始攻击落荆棘,三两下的功夫就把保护他的人打倒在地:“是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的孩子就不会死,宁国也不会被迫与我分离,你为什么要挑起这场战争?为什么?”
看样子是把他当成木村,难不成是因为刚才他在造出的梦里沾染了木村的残余气息?
爪子眼看就要揿住落荆棘的脖子,一条幽紫色的长鞭鎏光灼灼,有淡淡的碎光飘出来,黑沉黑沉的,樱子的半边脸从鼻子到耳垂下的一条线好似被挖了,连骨头都没有。
又黑又阴森。
风把飞禽走兽、受伤呻吟的叫声都揉了个碎,樱子转过头,给玫瑰勾起了个邪诡谲蜮的笑容。风沙裹着沉幕,迷幻了一众人的眼睛。
玫瑰在凌乱的沙尘暴中捕捉樱子的挪移轨迹,从光泽灼亮的紫鞭缠住了她,不让她有任何偷袭或趁人之危的机会。前防万防,没想到她的下手对象竟然是……穗穗。
她抢走了穗穗,风中尽是她的阴笑。一路砍杀往山顶上冲,玫瑰忽觉腹部一阵抽搐,却还是硬着头皮去追。无时无刻不留意玫瑰的落荆棘眼疾手快,三两下就把她背在身上,奔跑的速度快如疾风。
玫瑰愣了下,旋即搂紧他的脖子:“劳驾了,千里良驹”
落荆棘:“……”
有些哭笑不得。
事关穗穗,他们都不能掉以轻心。穗穗的哭声越来越近,忽而又越来越远,令人心焦。
再往前走就是虎头村的祠堂,是当年炸出来的窑洞。村里的人还亲自请了风水大师测算过,他说了不少忽悠人的话,最后干脆谁也不住,把它贡献出来当祠堂。祠堂半旧不新,却长年点着长生灯和守魂烛。
现在居然都灭了。
怕是有人闯进了祠堂,把灯全都灭了。村长朝祠堂喊了两声:“皮老汉?”
皮老汉是负责打扫并看守祠堂的人,几十年来尽职尽责,从未有过一次疏忽。
可这次却无人应答,看样子是真的出事了。
落荆棘说:“都不许进来,守住所有的出口。”
身上背着玫瑰,步伐一如既往地沉稳。玫瑰说:“放我下来了吧。”
不仅是里头的长生灯后和守魂烛没了光泽,就连外头的几盏灯也被吹落在地上,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孩子,风往哪里吹,它就爱往哪里动。
没半点骨气。
可现在受制于风,要那些没有半点作用的骨气做什么?又或者将风制风,引人警觉。
祠堂的墙壁笼着一股阴风,好几只蝙蝠从里头蹿出来,险些扑倒了玫瑰的手电筒。落荆棘将她往上托了托:“没事吧?”
玫瑰摇摇头:“没事。”
背着她的人没动:“走呀,你怎么不走了?”
落荆棘:“你的手。”
“手?手怎么了?”
掌心里有滚动的痕迹,又往后一勒,落荆棘闷哼一声,无奈的叹息声。玫瑰感觉整个掌心都是滚烫跟火山似的,尴尬一笑,把手从他的喉结上拿开:“哈哈哈,条件反射,我不是故意的。”
又不知是什么东西蹿出来,搭在肩膀上的手再次把住让他的喉结,落荆棘这下相信,她真的只是条件反射。
“救、救命”
近乎气绝的喘息吹得一地都是灰扑扑的,血手颤抖着在朝他们求救。
落荆棘扶着从肩膀上滑下来的玫瑰,玫瑰探了探他的脉,对落荆棘摇了摇头。落荆棘把瘦骨嶙峋的人靠在墙上:“你是皮老伯吗?”
皮老头指了指里头:“小、小心那个女、女”
“是让他们小心我吗?”
长生灯和守魂烛骤然亮起,佛龛周围的牌位皆被掀翻在地,樱子抱着穗穗,冰冷的眼神直接把本就没两口气的皮老头吓死。至于她就像个母亲似的唱着歌儿哄他,穗穗不买她的账,一直在哭闹不休。可到底不是她的亲孩子,耐心有限。
玫瑰说:“我们已经放你一条生路,你还想怎么样?”
樱子半边脸正在逐渐消散,手却有意无意挑起穗穗的脖子:“不怎么样。木村死了,我也活不了多久。生前被利用,度过太多太多寂寞孤苦的时光,只不过是想死前有个人陪我而已,很难吗?”
玫瑰冷笑了声:“不难。”
负手慢悠悠走了几步:“你是铁了心想要人陪葬,可这个人决定好是谁了吗?”
“不不不,我要的可不止一个人。我瞧着你们都挺好的,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倒不如咱们几个一起下去做个伴儿,彼此之间还有个照应。”
玫瑰捏了捏腮帮子:“诶,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摩挲着肚子里的孩子对落荆棘笑:“夫君,你觉得呢?”
落荆棘看了眼她的手势,说:“你决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