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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恹恹无血色的长生一听到玫瑰的声音立马睁眼,眸光里锐利与清明哪有方才的虚弱病症之态?
她问:“是不是木村有什么动作?”
一位默契优秀的搭档,无需多费唇舌,便能从你的一言一行中看出事情的端倪。
玫瑰把她的外套盖在玩偶身上,伪装成长生的模样。人最会的,就是锦上添花,哪有那么多的雪中送炭。把一个人当作囚犯来看,又怎么会细心留意里头的究竟是人还是玩偶呢?
地窖在距离房子二十多米的地方,一片空旷,鸟声叽叽喳喳,才到地窖口,一股冷冰冰的寒意从脚迅速蹿冻到跳动的心。
玫瑰停住脚步,以前她不是没来过,只是从未有这种强烈到由心而发上蹿下跳的深浓寒意。看来这里头的东西,真是不容小觑啊。
“小心。”
她在提醒长生,也在提醒自己。
长生意会点点头,目光警觉主动挡在她的面前,往里探路。玫瑰无奈又轻笑着摇摇头,本意是想让她保护好自己,结果却反过来在保护她。
地窖的光线本来就不太好,不用走就尘土飞扬扑满面,风霜染得两鬓灰。又阴暗又寒冷,纵使墙壁上点着几盏烛灯也跟没点一样。
正如冬荷所说,这里停放着阴气森森的棺材,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副棺材,一副不多,一副不少。整齐划一。刚才那股莫名席卷的阴气就是从这些棺椁中散发出来的,阵阵透骨寒。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小心翼翼靠近。棺盖上正如冬荷所言,棺沿边钉了不少钉子,浅金色的圆钉,看不出长度,可却透着一股诡谲的异样。
玫瑰嗅出不对劲,火速拉着长生连退七八步。这棺木上被人下了毒,无色无味,可待久了身体就跟被人抽了骨头似的,软绵无力,连呼吸都弱了好几分。
有诈!
玫瑰只觉得头昏脑涨,视线一黑趔趄晃了几下步子,被一硬朗的胸膛护在怀中。熟悉温暖的气息靠近,如神祇一般从天而降,玫瑰惊了几秒,又喜道:“你怎么来了?”
落荆棘搂紧她,不让她跟泥鳅似的滑倒:“不是你让冬荷来找我的吗?”
可也没有那么快呀。冬荷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这么巧合的事情才没有那么容易骗到她呢。
落荆棘笑,指腹刮了刮她的脸颊。玫瑰只觉口中一阵冰凉,一晃而过的白色小药片塞进她嘴里:“解毒。”
玫瑰:“哦……”
还挺甜的。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这上面有毒?”
还亲自做了解药。
落荆棘说:“我看到的。”
重回沪上,一来是为了家人,二来也该让吝啬如铁公鸡的商会出出血,至于第三,主要因为最近战场上出现了很多打不死的俘虏。他们被药物控制,见人就咬,被咬的人在半个小时后狂性大发,也变得跟他们一样。已经有不少人受害,再这样子下去,他们败的不是敌人,而是输在这些不清不楚的药物身上。
追本溯源,他发现源头竟然在他的家乡沪上。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他们的将士,在战场上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却偏偏被这种药搞得神智大乱残害同胞。那是何等的残忍?
人命关天,能救一个是一个。
离开前,他向周慕来立了军令状,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不成,不回。纵然以命相抗。木村填埋荷花池的时候,目的已然不纯。卧底带来的消息,亲眼看着木村让人把这七副棺材从一处荒凉废弃的庭院抬出来,白天太醒目,只能晚上来做。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发现暗处里多了两双眼睛。他手下的兵似乎不是第一次抬,对于里头的重量心知肚明,还熟练的把棺材分批用坚硬的铁笼罩住,不论里头发出任何声响都一概不予理会。要是个别新手有任何惧怕或者躲闪,一枪毙命。
长生也被接住她的人喂了药:“多谢。”
余光瞥到亲密相拥的落荆棘和玫瑰,眼底的光亮好似被一盆冷水浇灭,默默垂下头不言不语。
安顿好落先生落太太,快马加鞭赶回来的青秋见到她这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别过头,只当做没有看到。心里跟被什么东西割了下,汩汩冒出血。
咚咚咚!
哗嗞哗嗞!
就是这两种突然发出来的声音,把冬荷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七副棺材,只有两种声音。其余的棺木究竟是唬人的摆设还是必不可少的一环目前暂时不得而知。
不能靠近,无法辨别。落荆棘突然匍匐在地,侧右耳去听地面发出来的声音,神情专注目不移转。一副棺材一副棺材的听,几乎没能从他脸上看到半点能推测出哪一副棺材是有声音的还是没声音的。
可末了,他却稳如泰山坚定不移地指了指其中两副,分别是二和七。暗示大家小心。
有脚步声靠近,光听声音人还不少。四人分成两对躲起来,玫瑰被落荆棘牵着,藏在地窖东北角的旮旯里,旁边堆了不少菜坛子。
还有融化的冰水从她的头顶掉下来,不过一滴后就没了踪影。陪在身旁的人用手挡在她的头顶上,一如当年新婚之夜许诺过的有我在,必给你挡风遮雨。在她发愣的刹那,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式,两人就这么换了个位置。冰水浸湿后颈子口的衣服,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玫瑰也想学他刚才那样替他接冰水,反而被他搂过去,指腹抵在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毫无意外,进来的第一个人是木村。他的身后跟了不少人,都是全副武装的打扮防护服防毒口罩,手里还握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透明管子,连着身后严丝合缝的铁质小箱。木村一声令下,这些人开始对棺材喷射箱子里的液体,一时间,整个地窖飘出腐蚀性浓重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