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醒来时已是第二天,这期间,玫瑰也会过来探望。
“宋小姐。”
娟子产后的身体仍然很虚弱,“能不能告诉我,我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怕刺激到她,玫瑰一直不敢告诉她真相,只能含糊其辞的应付:“对了,你打算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呢?”
她摇摇头:“我没读过书,不识字。他自己想了几个,都不怎么满意。”
婴儿在玫瑰的怀中熟睡,怎么说也抱了好几次,慢慢摸出了门道:“介不介意我来给孩子取名?”
“宋小姐说笑了,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自古以来,吉乃祥瑞的尊称,她命里带福,是个吉利的孩子,不如就连陈吉吧。”
娟子摩挲女婴熟睡的脸颊,轻声一笑:“陈吉,还不谢谢宋阿姨。”
离开前,玫瑰往娟子的枕头下塞了一些钱。孤儿寡母,没了男人的生活,想必也是举步维艰。
落荆棘牵着她,散步在乡间的小路上:“很喜欢孩子?”
“他们那么可爱,很少有谁会不喜欢的吧。”又反问他,“你喜欢吗?”
“凑合。”
她以前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给了一模一样的回答。
玫瑰:“……”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孩子呢?他们长得那么可爱!又娇又嫩,一掐,髣髴能掐出水来。
英俊的轮廓在阳光下格外清湛,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跟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又是怎么样的呢?突然变得好期待。
身体突然被拽到另一旁,有一只球压到了落荆棘的背上,几个小朋友原本在偷笑。却在看到落荆棘后,被他的冷脸吓得逃之夭夭,边跑还边哭。
“夫君,你对我可真好。”
几次想绕到他的身后都不成功,整个人被揽得结结实实,她噘嘴,“你好久没背我了呢!”
“不怕被别人看了笑话?”
“这有什么好笑的,夫君背妻子,天经地义。大不了我也背你一次。”
这海口,夸得真是够大的。
换来他的轻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不知该如何形容他身份的……人。”
“谁?”
“真要我说?”
“废话!”
“在天上,他被称为天蓬元帅,被贬下凡后,有一日娶了高家的小姐……”
气汹汹的拳头砸过来:“你当我是猪八戒?”
“你当我是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夫君啊!”
“名分一天没有落实,就一天不算啊!”
喟然长叹,就是要她心疼他。
玫瑰惊愣原地:“你……干嘛突然提这个?”
“想反悔?你在医院可不是这么说的。”
谁说她想反悔?
只不过是一下没反应过来而已。抿唇笑,答应他:“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咯”
他或许不知道,她究竟有多想嫁给他。这一世,她不想要那个被外人津津乐道的盛世婚礼:“我想跟长生姐姐一起举行婚礼。”
她只想要一份与身边人永生难忘的婚礼。
落荆棘点点头:“你开心就好。”
“以前都是我追着你,现在换你来追我啦。”
玫瑰往前跑,风中有缕缕幽香飘过来,耀眼了此时的年华。他曾看过的万里山河,都是她笑靥如花的模样。
“把这个放到那边,这里光线不够,放下它们,让我来吧……”
玫瑰忙进忙出,累出一身汗,可还是执意要亲自布置这处小院子。虽说这只是他们暂时的落脚点,日子却是自己的。过得好不好,全看自己的经营。
“玫儿,先别忙活了,过来歇歇。”
宋太太端来几壶茶,让大家在树荫下歇歇脚。给玫瑰盛了两碗,又替她擦汗,“听荆棘说,过两日会有客人过来?”
玫瑰忙里偷闲点点头,琢磨着门庭前要不要空出两块地,也尝试着种种菜。
“会住几天?”
“两三天吧。”
“关于对方的家室和人品,荆棘有说过什么吗?”
玫瑰觉得好笑:“娘亲,您为什么会这么问?”
宋太太把她拉到一旁:“娘亲前些日子找人合了你跟荆棘的八字,长生和青秋的婚礼也跟你们同一天举行。”
“这跟夫君的朋友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
宋太太指了指正跟长生说话的冬荷,“这些日子以来,娘亲也亏得冬荷的照顾,想着她孤零零一个人,便琢磨着替她相一相。”
玫瑰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件事,你有问过冬荷吗?”
“都没打听清楚人家的情况,我怎么敢轻易说?”
又把话题转到落荆棘那位朋友身上,“记得多打听打听。”
玫瑰扶额:“知道了。”
到了冬荷这里,当场震惊:“什么?相亲?”
长生拦住她:“干什么去?”
“找宋太太说清楚啊,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嫁人的,让她别白白浪费苦心了。”
玫瑰眉毛一挑,招手让她过来:“那日,你没跟莫愁解释清楚?”
“解释个屁!”
听这语气,似乎还有严重的不满与怨念。
那天她追出去找莫愁,他呆坐在天井旁,桶里的水没有一滴是倒进盆里的,全都润了土。只是倾倒的姿势未变。
真是个呆子!
冬荷心里边腹诽着,边捡石头砸他:“喂,你这是在洗菜吗?”
这么久以来,冬荷喊他时,一直都是喂喂喂的叫,从没叫过他的名字。
莫愁一见是她,手里的木桶掉在地上,又道着歉捡起来,手忙脚乱扔进水井,一不小心,连绑在上头的绳子也扔了进去。
冬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