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落太太死鸭子嘴硬,“我堂堂落家的太太,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
玫瑰看到她被烫红的手,心头一阵感动。抿了抿唇,故意摸了摸肚子:“怎么办,来之前我吃了好多娘亲给我包的饺子,撑得都打嗝了,这些估计……”
“不吃就不吃,难不成我还非逼着你吃不成?”
落太太难掩心中的落寞,却还在强撑。
“谁说我不吃的?”
把糕点全都抱在怀里,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我可爱吃这些糕点了。”
一口一个,香甜软糯。笑眯眯的吃着,也算是把落太太给哄好,傲娇劲儿却也上来了:“你要怎样给他求情?”
这乜斜的角度,算是在偷笑?
玫瑰喝了口燕弥递过来的茶水,润润喉,随即反问:“你想要我怎样给他求情?”
“这求情,可分为好几种,也不是谁都能求的。”
“愿闻其详。”
哟呵,还学会咬文嚼字了。
落太太玩了套绕绕缠缠的文字把戏:“落家人的错,自然是由落家人来承担。”
玫瑰没听懂:“那我现在把夫君喊进来?”
燕弥掩嘴笑了,替她答疑解惑:“少夫人,太太的意思是,你们该办婚礼了。”
啊!
又一次细品这句话的含义:落家人的错,自然是由落家人来承担。
顿时眉开眼笑:“太太您肯承认我了!”
“我可没说这句话。”
玫瑰扑过去抱住她:“谢谢婆婆。”
啧啧啧,这称呼换得真快!
“谢什么谢,松开!”
“不松不松我不松,太太你就是表里不一,明明心里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表面上却装得一脸恨我入骨的样子。”
落太太摸了摸鼻子:“有你说得那么……”
燕弥点点头:“是有那么一点。”
玫瑰落落大方,抱住落太太的脸颊左亲一次右亲一口:“我终于知道夫君的性格遗传谁了。”
将来的孩子可不能像他。
如果……能够有的话……
“要我替你瞒着她?”
“你不就正在做?”
青砖黑瓦下的建筑,都残留着旧时代的印记。一草一木也会念旧,只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何必太过于怨天尤人。落荆棘身处其中,瞳孔里的眼色深了好几分。
孔知洛阖上扇子,也屏息凝神,感受风中的自己,是如何像落叶一般的轻盈浮沉。
在启程的当日,他就发现了落荆棘的异样。可他把玫瑰瞒得滴水不漏,对自己,倒是一点也没打算隐瞒。
朋友多年,也即可领会他的意思。在何时的时候,也帮他打打掩护。二人本就智谋过人,要向存心瞒着一件事,怕是谁也无法看出其中的门道。
“落太太和其他人呢?”
落荆棘没出声。
孔知洛耸耸肩:“知道了。”
又斜觑一眼,精明笑:“不过,既然替你隐瞒,总得给些报酬吧。比如说……”
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露出比金萧晨还要精打细算的眼色:“你懂的,大家都是商人。”
南落北孔的尊位可不是白称呼的。
落荆棘转身就走,丢下一个字:“奖。”
“那我在这里,就先多谢落老板咯。”
孔知洛伸了个懒腰,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该找张床躺下好好歇息歇息了。
可万万没想到,安排给他的客房居然是……在马厩旁边……落荆棘,你够狠的!
“表哥!”
没心没肺的金萧晨,这该死的嗓门简直要把房子都震了三震,“荆哥来信说你们当年的认识跟马厩有着莫大的关系,为了不让你忘记当年的承诺,特意吩咐我在马厩给你拨出一间房。虽然要求有些奇怪,可跟你古板的性格也类似……”
“……”
跟落荆棘讨个说法,后者倒是惬意悠然的陪着玫瑰:“有奖,必有罚。”
孔知洛:“……”
用眼神威胁他: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事情捅出来!
落荆棘泰然处之:随意。
玫瑰在一旁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什么奖,什么罚?”
挨不住她眨巴着一双黑葡萄般漂亮的丹凤眼,势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落荆棘张口:“这件事……”
“停停停!住就住,我还怕你不成?”
大不了搬出去,这里的老乡这么热情,他就不信找不到个好的落脚点。
甩袖子就走。
金萧晨追上去:“表哥,荆哥只是再跟你开玩笑,你别走那么快,这路可不平了”
提醒别人没成,反倒是自己遭了殃,摔得一身狼狈。
玫瑰托着腮:“回来这么久,怎么一直都没看到冬荷?”
长生笑了,老神在在看了某处。
“宋!玫!瑰!”
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闪现,双手叉腰,板着的脸泄露出愤怒的情绪。
对于这张脸,玫瑰觉着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好,请问你是……”
“好你朵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的坏玫瑰,亏我天天给你祈祷,你居然……回来都快大半天了,都不知道少了个人吗?”
“我知道少了人,可……”
一个念头如闪电在晃,难道她是……
“冬荷!你是冬荷!”
玫瑰绕着她走了两圈,肥硕臃肿的身材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婀娜多姿的倩影,穿着虽然普通,可掩盖不住她身上的朝气与清秀。小小的脸,棕色眼睛大又亮,跟天上的圆月似的。
冬荷把手交叉环在胸前,不理她:“现在才认出来?晚了!我现在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哦?是吗?
玫瑰背着手,掏出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那这个我专门给你带来的礼物怎么办?难不成扔了?”
瓷娃娃被她一把抢过去:“想得美,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敢扔?”
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目不转睛。
莫愁从远处捧回两团泥,一见到冬荷就怂,丢下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