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有所念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送你的雪娃娃,喜欢吗?
玫瑰灵机一动,捡起一旁的枯树枝,身体力行的在雪地里绕行,树枝在地上勾勒一圈又一圈的弧线。
大功告成!
“少夫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玫瑰扔下树枝,心满意足拍手进了屋。清濛濛的晨雾里,雪地多了两团‘丹青’画像,男子身形修长,牵着女孩的手,目光深沉似水,仿佛此处便是永生永世。
玫瑰前脚刚进屋,后脚长生就跑过来,头发凌乱,气息高低起伏,惊慌攥住她的手:“青秋不见了。”
玫瑰忙追问:“怎么回事?”
“我……我跟他起了点争执,再去找他的时候就不见了。我找遍整个宅子,就是不见他的踪迹。他的伤还没好就乱爬,万一伤口开裂……”
“先别着急。”
玫瑰吩咐下面的人,先把整个宅子的边边角角事无巨细找一遍。转眼见她愣在原地,目光呆滞,全然不似曾经的英明果敢,鞋子和衣服都被雪打湿了却毫不在意,忙找来衣衫给她换下。
“你对青秋,其实也是有感情的,对吗?”
孔雀屏风隔开两个人,房梁的模糊影子落了长生半个身子,也隐藏了她的真实情绪:“是啊,论年纪,他比我小了七岁,哪一个姐姐对弟弟会没有感情?”
把腰带系上,谁知力气过猛,勒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玫瑰把她的咳嗽听在耳里:“可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我们不也没血缘关系吗?”
静默的空气,暗潮汹涌的情绪,还有越发阴沉的天空,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得人郁结烦闷,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
玫瑰找到青秋的时候,他坐在小马扎上,静静凝视木桶里的水,仿佛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你有未婚夫……”
没头没尾的开场白,更让玫瑰觉得心被扎了一下。没出声,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在花信年华里登上上海滩最纸醉金迷的舞台,用嘹亮又独特的嗓音开场。五颜六色的灯光流转见,这个属于长生的世代,正式开启。
当天表演完,无数的鲜花和掌声送进后台,也惹来了数不清的羡慕嫉妒。长生对这种外来的虚荣浮华一概置之不理,卸了妆,从后台离开,那里,有一个等待归家的小朋友。
“百花姐姐,你喜欢哪一种花?等我有钱了就给你买。”
“不要浪费钱,姐姐不喜欢花。”
后来,他才知道,她不是不喜欢花,而是送的人并非中意人。
登台表演的第七天,有人借酒装疯,在场子里肆意闹事,还泼湿了一位打扮朴素的男子的衣服。
武爷赶到时,把酒疯子揿住,却在见到素衣男子后,嘴角冷嗤:“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顾家的三少爷,怠慢了。”
表面上说怠慢,语气里皆傲慢。
顾三少出了名的好脾气,擦干净衣服,并不打算跟酒疯子计较。可武爷却是街知巷闻的小肚鸡肠,前不久顾家老大抢走了他的一批生意,可把武爷恼火了好一阵,如今顾家人送上门来,还是可以捏的软柿子,他怎么会放过这等大好机会?
“听闻顾家三少掷骰手艺一绝。”
命人把一副重量为十斤的筛子和金筒送上来,“这是我特意让工匠打造,以此做给顾三少的见面礼。倘若你能掷出三足鼎立,从今以后在整个上海滩,唯你马首是瞻。”
论卑鄙无耻,无人比得过夜上海的武爷。且不说输赢,单就家规森严的顾家来说,用不到明日,整个上海人对夜上海中内发生的事便会了若指掌。事情传到顾家老太爷的耳朵里,顾三少铁定没了一层皮。
“骰子我不感兴趣,倒是这里的歌声,余音绕梁,仿佛只有天上才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腹有诗书气自华。
顾三少一句话,倒让长生羞红了脸颊,从未有人这般夸过她。手忙脚乱垂下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这可把武爷气得不轻,满口粗话:“虚伪!就只会耍嘴皮子,亮出你的本事才算真男人!”
“亮本事并不难,难的是亮给谁看?”
好脾气的三少爷一旦不给人留情面,也是做得冷酷无情。
“我看不是不亮,是怕了吧!”
对于武爷冰冷冷的嘲笑,顾三少置若罔闻,目光从始至终停留在长生的身上:“我要是赢了,也不需要武爷罩我,只用做个顺水人情,把她送给我,如何?”
没想到这小妮子的魅力那么大,连顾家的人都明目张胆跟他抢人了。不过这次,他定要搓一搓顾家的锐气,满口应下。
黄金分量十足,拿起一个还好,同时摇动三个加起来一共是三十斤的骰子,相当于举起三个孩提时期的小孩,还得预防他们东摸西碰,带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