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只想要竭尽所能的回报他。
三个人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又头一次见落冰山如此疼爱一个女人,便开始口无遮拦,用尽生平学到的各种词汇侮辱玫瑰。
落荆棘的底线被触怒,表面上却泰然自若,把她放到一旁,指了指前方:“你看,今晚的星空多美?”
是啊,星星多不胜数,还有银亮灼灼的月光,白霜落在手上,映衬鹅蛋小脸越发的精致漂亮。
身后的温度消失,有人给她递过来一竹筒子装的水,老婆婆的声音紧跟过来:“想要配上他,你还差得远呢。”
“我知道。”
水清甜甘醇,应该是山泉水。
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有露水的湿漉。玫瑰用竹筒里的水浸湿手帕,无声无息替他擦拭双手:“下次别这样,脏了自己的手,我会心疼的。”
口出秽言的人,被他教训得满地找牙,鼻青脸肿,只为给她出一口恶气。若非留着他们还有用,他当场就了结了他们。
——
月落日升,斗转星移,人对时间的流逝始终无能为力。可把握当下,却是最力所能及的事情。
玫瑰以为睡醒之后就能看到落荆棘,想象是美好的,事实却是她一个人盯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烦闷又有些无奈。
想出去找他,被恰好进来的长生拦住了去路:“先把药喝了。”
中药又苦又涩,各种药材混在一起,熬出来的药香浓郁,玫瑰捏着鼻子,连味道都没尝就吞进了肚子里:“好苦呀……”
一颗蜜饯塞到玫瑰嘴里,有长生的笑:“这下甜了吧。”
“好事成双,再来一颗。”
说是再来一颗,可闪闪发光的眼睛可不止想要一颗。
长生把碗里的蜜饯都给她:“少爷说的果然很对,你呀,就是嗜甜如命。”
玫瑰想起一件事:“你是怎么找到夫君的?”
这是还得从长生把玫瑰带回破庙说起。她无缘无故晕倒在市政厅,幸而没被人发现。刚把她放下,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
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思虑再三,把玫瑰藏好后,长生决定以自己为诱饵,好不容易把那些人引开,再回来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墙上的字是她留下的,用炭火涂改后准备进城找她,没想到居然封城了。费了好大一番力气进城,险些被鬼子的飞机炸飞。
千钧一发之际,她被周老师救下。正巧,他知道落荆棘的下落。
明明是平铺直叙的话,玫瑰却听出一丝丝的不对劲,总觉得漏了什么,却又说不出问题所在。暂时把不对劲搁在一旁,夫君既然没来找她,她便主动一些去找他。
“等一等。”
长生知道瞒不过,坦白道,“少爷现在……可能没法陪你……”
因为南京的特殊,鬼子把所有有威慑力的炮火都用在这里。打到南京后,也不着急进攻,反而用各种飞机大炮从精神上碾压城里的老百姓。
落荆棘在长生离开的第二天就退了房,与周老师等人汇合,商量如何解决南京遇到的紧急情况。他们找到了几位少帅,他们同样拥有一颗赤诚的爱国心。涕泪俱下,本以为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光头总统,没想到却被他残忍杀害。
而他们的人死的死,暴露的暴露,落荆棘的肩后也挨了三枪。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一条命,苏醒没多久,就从长生口里得知玫瑰的消息,顾不得枪伤,不遗余力找寻她的下落。
玫瑰忆起昨夜,他甚不自然的抱姿和额头隐隐作痛的青筋,长生还说,他哄睡她后没多久就发起了高烧,伤口因动作太猛,撕裂了好几道口子。
真是个大傻子!
玫瑰蹲在他的床头边,探头试了试温度,还是有些烧,取来酒精替他擦拭身体,助他继续降温。
生了病的男人,没有平日里待人处事的疏离淡漠,多了股平易近人的味道。把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往上拨了拨,露出锐利的眉峰。
少了幽眸的陪衬,冰冷的寒意弱化不少,玫瑰忍不住摩挲他的五官,亲了下鼻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正洋洋自得,没想到被当场抓包。深邃眼睛灼住她的视线,更把她慌乱如小兔的惊诧:“你、你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