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要敲门,却发现木门是开的:“有人吗?”
走进去,俨然是农家小屋的既视感。
玫瑰接连问了好几声‘有人吗’,都没有收到回应,难不成里头的人办事去了?
正转身,一如幽灵般的身影闪现在她的面前:“你是谁?”
玫瑰惊魂甫定:“我姓宋,请问,这里是一品居吗?”
老太太面容生硬,皱纹斑驳,仿佛陶瓷土还没成型,就被拖到太阳底下暴晒:“区区农家小院,哪里配得上这个名字?”
拄着拐杖坐下,手肘处的菜篮子里装了七八个鸡蛋。
玫瑰看了眼篮筐,继续问道:“我想找一位叫黄河的先生,请问是您吗?”
刚才她进来时,并没有看到母鸡下蛋。看样子,是早有准备。
“你找她有何事?”
“有一位故人,名叫长江,托我来找她说些话。”
老婆婆把鸡蛋从篮子里拿出来,一声未应。玫瑰也不着急,帮她把盘子端来,放到外置的厨房里,还问她:“想吃荷包蛋还是番茄炒蛋。”
可她的面前除了一口锅,什么都没有。
老婆婆走路没有半点声音,口里的寒气却直往脖子里钻,阴森森的:“番茄荷包煎蛋,会做吗?”
玫瑰心头一凛,是暗语:“这里,一共要加多少个蛋?”
“四分之一的荷包蛋,十分之一的煎蛋,会做吗?”
“会。”
“让我看看你的手艺。”
“没有柴火和厨房用具,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老婆婆朝主屋里走,示意她也要跟上。玫瑰进了屋,被拉进了一间密室。小小一间草屋,没想到居然别有洞天。跟着老婆婆左拐右绕,竟走到了小桥流水的凉亭。
亭子外站了十几号人,对老婆婆毕恭毕敬。婆婆把她带到一面色清瘦的男人面前:“有密信。”
玫瑰把大爷交给自己的纸团放到他掌中,坦言道:“我没有看过,你们可以放心。”
男人看到染了血的纸团,逐渐红了眼眶。立着,抬起手,敬了个深深的军礼:“您辛苦了。”
周围的战士也立马立正,整齐划一敬礼。这一幕庄重而严肃,却也是对每一个为这片热土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最好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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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纸团上的内容,男人把它塞进嘴里,一点点吃掉。转而对玫瑰说:“感谢你的帮忙,我等下会安排人安全送你离开。”
话还没说完,枪声在林子里响起,几个人被射中,当场丧命。老婆婆等人奋起反抗,轰隆隆乱成一片。
玫瑰被婆婆护在身后,一路往后退。枪声如惊雷,在四面八方响起。奔跑的途中,脖子上的平安符跳出来,落入婆婆的眼底:“它怎么会在你手上?”
有什么念头在玫瑰脑海中闪过:“您就是那夜被长生送走的婆婆?”
握紧平安符,追问她:“你是不是知道我夫君落荆棘的下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全?有没有受伤?”
真是无巧不成书。
没想到一个善意之举,居然还能打听到落荆棘的下落。
“你是他的谁?”
若非珍若生命,绝不会把平安符轻易交给一个陌生人。
玫瑰言简意赅:“带我去见他,他会告诉你的。”
一颗子弹飞过来,婆婆拽开玫瑰,举起双枪,对着斜对面追过来的人毫不留情的射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不敢生火,便赶在天黑之前找了些能吃的果子充饥。玫瑰口袋里还装着那七八颗的鸡蛋,想了想,与其东躲西藏,倒不如声东击西。
于是就地取材,钻木取火,把鸡蛋扔进火堆里烤。追过来的人瞅见还未完全熄灭的柴火,立马分散开来追。
而躲在树后的两人等他们散去后,偷偷溜了回来,拿走熟透的鸡蛋,就靠在火堆旁吃了起来。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
那些人找不到他们,还在林子里迷了路。
婆婆扔掉蛋壳,手一擦,两支枪在掌中转得飞快,熟练在林中穿梭,如母狮一般矫健。
今晚的月色皎洁如新,银霜拖曳出丝丝缕缕的光泽。
玫瑰躲在树后,看着婆婆利落干脆的解决掉那些要杀他们的敌人,心里油然涌上一股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