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说我……嗝……”
莫愁慌乱捂住嘴巴,打嗝不止。
冬荷俨然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样:“看吧,一说话就结巴打嗝,还不如不说。”
玫瑰笑:“带我去看看,他把你关哪儿了?”
“就后院那个小房子,又阴冷又沉暗,可吓人了……”
青秋拦住她们:“少爷说……”
玫瑰不耐烦挥手:“跟你们少爷说,等下再找他算账!”
“恕我无法转达。”
“死脑筋,那就让其他人转达。”
“你可以自己跟少爷说。”
玫瑰哭笑不得,乜斜眼前这座岿然不动的山峰:“我倒是想,可你也得先让开啊。”
他不动,她也不动。两相胶着,谁也不肯退一步。
冬荷把她拉到一旁,偷偷打听:“这人是谁?”
“青秋。”
“哦……啊!”
这一尖叫惊起了一滩鸥鹭,牙齿咬到了舌头,满嘴的结巴,“他他他……他难道就是……传说中会让人不寒而栗的笑面虎?我的天爷啊,也……太风流倜傥了吧……”
眼睛冒了满眶的星星,还是粉红色的。
玫瑰扶额:“……”
莫愁突然奔过来,一鼓作气:“难道我……嗝嗝……不……嗝……”
冬荷看都没看他一眼,手一挥,满脸嫌弃把障碍物推开,挡着她看儒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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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在客房里来回踱步,阴狠的脸色越发沉冷。手掌颠着表,不知背地里在谋划着什么。
过了半个小时,副官回来,在他耳边一阵叽里呱啦,心怀不轨的奸诈逐渐浮现:“多安排几个人,避开落荆棘的耳目。等我拿到了落家富可敌国的金库,看谁还看轻视我!”
午后的阴光落在木村的肩膀上,扭曲的影子仿佛被谁剥离出体外,飘零无所依。
“少爷,您找我?”
长生毕恭毕敬立在门外,只听到筷子与碗碟碰撞几声,很快落于桌面:“参谋对客房可有不满的地方?”
“并无,倒是那位副官,似乎很喜欢魏厨娘的手艺,左一碟蜜饯,右一份红包,把她哄得心花怒放。”
落荆棘持身正立,金灿流光洒下来,周身镀了层天神的万丈光芒:“不急,今晚还要你演一出大戏。”
“是。”
桌上的饭菜几乎都没怎么动,“奴婢再给您重新准备一份?”
落荆棘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长生行了礼,又顿住脚步。
“还有什么事?”
“玫瑰见到了她在弄堂里的朋友,此刻,应该在故人亭用饭。”
姐妹两人团聚,玫瑰亲自下厨做了猪肉炸豆腐、油焖豆腐猪肚、牛肉拌豆腐,鲤鱼豆花汤。
冬荷还沉浸在青秋的美色中无法自拔,托着腮凝视不远处吩咐下人的青秋,半点目光都舍不得移开。
除了美食。
“吃吧。”
一双筷子递到冬荷面前,还有一碗盛得满满当当的饭。
这几日虽被关着,可莫愁送来的饭菜都是现做的,雾气飘飘,米饭香糯可口,菜肴更是美味,令她大快朵颐。
她自小流浪,在垃圾堆里翻找馊饭馊菜,跟狗抢食也是家常便饭,从没被这么那么多人郑重对待过,眼泪忍不住爬满眼眶。
玫瑰见她一直不动筷子:“不合胃口吗?”
冬荷忙摆手,喑着嗓子说:“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我帮你看看。”
“不用不用……”
揉掉模糊的泪水,垂下头,扒拉碗中的白米饭。怕被她看出来,胡乱找话题说,“打听到你亲人的消息了吗?”
“有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太好了。”冬荷比她还要开心,“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们?”
“不用找。”
见她吃得开心,多夹了几筷子。
冬荷不解:“为什么?”
额……该怎么说呢?
她重新组织了下语言:“现在外头世道乱,一不留神就没了命,我打算再等等。”
冬荷深有同感,风卷残云般吃完这四菜一汤:“深藏不露呀,玫瑰小姐。是不是这几个月掌勺,练出来的本事?”
玫瑰想了想,说:“偶尔有。”
比如伺候落家这位一身公主病的太太,做啥啥不吃,非要偷偷摸摸着来。干啥啥不满意,非要她重新再来一遍。要不是夫君及时出手解围,她估计会掉大半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