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归来,谢婉委实睡了个大觉,香香甜甜直到日上三竿。一觉醒来,精神大好无比。
推开阁楼小窗,碧蓝天空如同清水洗过一般,了无尘迹。下罩翠微湖碧波荡漾,水天同碧一望无际。
随着徐徐微波晨光似被揉碎至水面,波澜交际间推托折射出耀眼光芒,更显充盈。漫天薄雾,水汽莹莹使人舒爽无比。
年老的仆妇正在湖边修剪丛枝,利落的一剪刀下去斜溢出来的一枝饱满花苞就被凭空减掉。
打扫的丫鬟似在偷懒,只扫了一半的庭院便同旁边的小丫头说说笑笑,被走过的管事婆子看到好是一番责骂。
随手取过摇椅上一支千里望,长长的竹制管身围成一个圆筒,轻巧一抽拉对准眼睛,便能看清数里以外的事物。
听说乃是波斯贡品,年节时崇玄帝御赐给谢威等几个纯臣亲信各一支。
作为谢府唯一的嫡女,这支千里望自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透过棱镜,永安巷府邸鳞次栉比,碧瓦朱堂一一华美大气,虽没有江南水乡九曲回廊,丽水楼阁那般诗意唯美,亦别有一番政治中心独有的富丽堂皇。
一团黑影并一个跳动的小黑点吸引了谢婉的目光,调节千里望去寻那团黑点。
拉近了一看,原来是陆放牵着一匹马正从陆宅出来。
健硕漆黑的骏马许是有段时间没被主人拉出来遛弯,一跨出宅门,‘嘶’的仰天长叫,前蹄腾空。
欢快的跟着主人出门撒欢,陆放拍了拍马身,示意它安静点,好歹也是匹宝马,别这么没见识。
黑马似乎通晓人意,不再叫嚷,只是抖了抖亮丽的毛发,昂首挺胸向前进发。
呵!他倒是心情挺好,还出城遛马。
等等,来的方向好像是谢府,自家?来这干嘛?
忙放下千里望,“陆放来了···”
“陆少爷来了,那是好事啊,姑娘要不要去前厅看看?”珍珠应道。
“不必,若是来寻我的,他自会来这。”谢婉一副淡淡的语气。
前世她与陆放自小一块长大,对方只比自己大了三岁,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发小。
成亲前关系一直不错,嫁给七皇子后有一阵倒是颇为奇怪,大抵半年没见,再见差点儿没把谢婉、那时的七皇子妃吓倒。
一向干净俊朗的少年看似潦倒,双目再没有往日神泽,硬挺的鼻梁下方甚至隐隐冒出胡渣。
这是她认识的陆放吗?
谢婉碍于宫廷礼仪没近前叙话,只是淡淡地向其颔首示意。
哪成想?人家压根眼皮都没抬,仿若不识竟自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