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何况小姐从不拿她们当成低贱的下人，待之如同姐妹，能够跟着自家小姐是她们的福分，怎能不回报以忠心，哪怕性命！

牙子拿着几张文契走过来，“小人按您的要求精心挑选了几张地契与租子，小姐您看看可还满意？”

谢婉拿过地契，挑选了一番，最后定了双桂巷巷中的一处铺面，三处零星在巷头巷尾的摊子。

“就这几处便好，市值几何？”

牙子一张脸上闻言笑出了褶子，“小姐要买，自是要便宜些的。铺面上家遗留下来，都是现成的，您稍微装点就能营业，连同地契算您一百五十两，摊位年租五两。三摊一契总共收您一百六十两。如何？”

一百六十两？真当她是无知稚童。不是谢婉付不起，仅是母亲给的还绰绰有余。

对于豪门贵族来说不算什么，但此地都是些寻常百姓买卖之地，百姓会出得起一家人十年间的全部收入做营生？

在双桂巷就是天价，若是买了只怕明日别人就会笑掉大牙这样的蠢人做的货品又能好到哪去？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谢婉垂下脸，久久不语。

牙子心中没底，见状试探道：“小姐您看如何？价格好商好量。”一个小丫头，能知道什么？

装腔作势想压一压自己的价？这笔买卖要赚大了！哈哈。

“如何？适当的价格哪怕稍稍高上一点，我都会痛快的给你。

双桂巷中上等铺面市值一百两左右，租子也至多二三两，红口白牙一张一合便高出这么多，中间这几十两银子的差价倒不知是高在了那里？”

前世谢婉身为皇后，什么金殿鸾阁没见过？哪座宫殿的建造不得靡费上百万两银子？还不是眼都不眨直接从内库划拨。

贪腐是官场常情，工部、户部审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有度。

金钱其次，谢婉更看重一个人的本心。

谢婉耐心尽失，索性挑明。

“人无完人，商人追本逐利是天性，但若昧着良心做生意，只怕不会长远。牙行不只你这一家，贪婪是你失掉了生意跟信誉。”

转身离去，不再理会牙子的呼喊。

对面当铺少年目睹张扬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有趣！对身侧掌柜模样的中年人耳语了几句，掌柜向谢婉一行追去。

“姑娘您要买铺面？小人的牙行也有，保证童叟无欺，不如进来一看？”

“好。”

谢婉正好要寻别的牙行相看，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