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月褪下了凤袍安安静静的站在萧景面前，她现在不是一国之君，是一个小女人，一个已经将灵魂交给萧景的小女人。

为君者，寂寥也。

寂寥，也就是孤独，没有朋友。

龙椅之下，万人臣服，其实在内心里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君王。

也很少有人对君王说真话。

那些亲近君王的人，又有多少是为了家国社稷？

秦令月想到这里，再也无法继续坚强地伪装。

她的眼睛红红，泪水朦胧了视野。

香烛红案，怜人如斯。

秦令月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一头扎进了萧景的怀里，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我真的做不了，我做不了。”秦令月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萧景也只有叹息一声，抚摸着秦令月的发丝，说道：“玄武国千万百姓的福祉，家国社稷，秦厉是做不了，只有你。”

秦令月知道秦厉的性格，秦厉可以是一名好将军，但是一定不会个好皇帝。

秦令月的脸紧紧靠着萧景的胸口，“我真的做不好。”

“玄武国的臣子并不差，何况宫内有秦岂在，宫外有白城士兵，有归一宗，我相信你。”

秦令月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她抬头看着萧景，红唇印了上去……

凉月殿外，宫女关上了大门说道：“帝寐，熄灯。”

……

第二天，万界仙宗。

秦政、秦令月和秦岂在场。

已经归位玄武国大统继承人的秦令月按照她和萧景之间的协定，交出了秦氏的魂脉。

秦氏魂脉放在万界仙宗，就意味着秦氏一脉将永久效忠于萧景。

萧景是创世神的继承者，秦氏一脉能够效忠萧景，也不算吃亏。

萧景留了一处试炼塔在皇宫内部，试炼塔可以帮助秦令月提高自己的修为。

萧景原本打算花费一些仙石，直接用阵法提升秦令月的修为，但是被秦令月拒绝了。

秦令月给出的理由是，自己已经是皇帝了，不愿意再做更强大的女人。

这个理由让萧景啼笑皆非，不过女人的心，萧景也懒得去猜，也就由着她去了。

秦令月将坐镇凤仪城，对内阁重新洗牌。

秦厉接受了现实，辞去了所有的官职，每日在家中逗鸟玩乐。

玄武国重新整顿了士兵，在白城一带部署防线，准备迎接和北齐士兵的作战。

萧景也要和秦令月道别，前往白城督促修建训练营和武甲库的建设。

萧景等人骑马出宫，秦令月亲自走出宫门送别。

看着萧景的背影。

秦令月叹息一声，念道：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四叠重白城，君莫闻凉月……”

身边的女官立刻拿出了笔，将秦令月的话记了下来。

“圣上，他们已经走远了。”女官小声提醒道。

秦令月点点头，长叹一声，起驾回宫。

百年之后，当玄武国翰林为皇子公主们讲述令月朝纪文时，最绕不开的就是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