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章 首份工作是个坑 女友离开两茫茫(1 / 2)文心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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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号这一天,向杰一个人坐班车来到了大同镇街上。童永忠踩着摩托早已在街上等候多时了,见到向杰,马上远远的就招手喊道:“小向,小向,你来啦?”

向杰应道:“是的。”

童永忠突突地加大油门,飞一般地来到向杰跟前,嘿嘿的说:“农书记叫我来接你的。”

向杰说:“好的,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了。”

童永忠满脸堆笑:“那以后我得叫你向经理咯。”

向杰连连摆手笑着说:“别啊,什么经理啊,就是个小小的技术员。”

童永忠说:“快了,快了,迟早的事儿。”

向杰说:“到时再叫也不迟啊。”

童永忠说:“好,向经理。”

向杰瞪了他一眼:“还叫啊?”

童永忠又笑:“好好,到时候再叫。”说着转头往市场望了望:“那搞两碗粉先再回去吧。”

向杰说:“行。”确实他也饿了。

于是两人就走进了粉摊,摊主是一对夫妻,女的很肥胖,热情而职业性地打招呼:“吃什么呀?”。

童永忠跟摊主很熟,显然没少来吃过,大声地叫了两碗猪杂切粉,然后又叫了两支漓泉啤酒,转头对向杰说:“来,小向,今天是你第一天正式上班,当领导了,应该庆祝一下。”

向杰说:“好,好。”

童永忠熟练地用筷子头撬开了酒瓶盖,一瓶递给向杰,一瓶给自己,两人碰一下瓶就直接吹起来。

大同镇的米粉不仅美味,而且份量很足,2元一大碗,能让你吃到撑。

吃足喝饱了之后,向杰买了单,两人就去逛了逛街,等太阳稍微退了烧,就骑着摩托车往基地飞奔而去了。

在这个基地里,所有的农民,对向杰都是非常友好热情的,因为他是公司里唯一能讲壮话的人,无形中拉近了距离。特别是这童永忠,热情得超出了常理,当然对公司所有的人,他都是很热情的。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有意接近公司领导,希望能在新开辟的移民基地里谋得一官半职。只是他热情有余而文化不足,公司领导和村民们都不太买他的账。

这基地里面要说有文化的,还得数王育林,他年轻的时候是当过老师的,个子不高,但相当精明,深藏不露,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想法。他不但不巴结公司领导,反而常常暗地里怂恿群众,和公司对着干,以争取更多的利益。

向杰做在后架上心里想,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也将是他摆脱贫困的第一个起点,是他新的梦想的开始。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里好好干,干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摩托车忽上忽下,在狭窄的山间小路嘟嘟地飞驰前进。

摩托车来到了基地山顶办公室,农书记出来迎接。童永忠远远就喊着:“农书记,小向我给你带来了。”

农书记露出那招牌式的微笑,嘿嘿地说:“好勒,你辛苦了。等下就在这里吃晚饭啊。”

童永忠也不客气说:“好的好的。”

平时童永忠也经常来蹭饭吃的,何况今天他是为公司做了事情的,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晚饭了。倒不是说他没饭吃,或者贪吃,而是这样才显得他和公司领导很熟,走得近,能说上话。

向杰下了车,走向农书记,打了声招呼:“农书记。”

农书记笑面相迎,说:“小向,来啦,来了就好啦,来了就好啦。你还是住原来那间房啊。”

向杰嗯的一声就先把行李搬进来小房间里。

还是熟悉的那间小屋子,向杰正式入住自己的第一间单位房。一张小木床,一张小桌子,一盏煤油灯,一堆各种各样的书籍,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但对于向杰来说,这已经很奢侈了。向杰要的是一份工作,一份可以让他衣食无忧的工作,一份薪水相对优厚的工作。

就目前而言,这家公司给的薪水是最高的,550元每月,很多同学都羡慕嫉妒恨了。其他同学能找到工作的也就350到450之间。大部分的同学连工作都还没有着落,只能回原籍报道慢慢地等安排,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当然那些有关系有后台直接分配到事业单位国营单位的同学除外。其实事业单位和国营单位工资也很低,只是隐性福利好,是铁饭碗而已。

向杰连政府部门都不稀罕,自然也就不会向往什么国营单位了。再说了,这里也是国营企业呀。

基地的工作,美其名曰是技术员,其实根本没什么事可做,更没有什么技术可言。在基地里玩了几天,农书记对向杰说:“小向啊,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做,新的项目还没下来,你目前的工作呢,主要就是有两个,第一个是你要多下到农户那里去,了解了解他们的情况,和他们搞好关系。第二呢是每个街日去集市买米买菜,就是负责采买这一块。”

向杰说:“好的。一切听领导安排。”

第一项工作对小杰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这儿的农民和自己老家里的父老乡亲没什么区别,不仅亲切,还多了一份农民对领导的尊重。而第二项工作嘛,对向杰来说,也是信手拈来的事。

第二天早上,向杰从韦经理那里领到了200块钱的基地伙食费,走路到八百村,和村民们一起,搭着他们的农用车,前往大塘镇,采买三天的伙食。伙食费的标准是每人15元1天。买完了,又搭农用车赶回基地。

买菜,已经成为了向杰在基地里最重点的工作。

除了每个街日搭八百村农户的农用车赶集采买气米油盐之外,每天都是自己安排自己的工作。领导也就是农书记,很少给向杰安排工作,因为确实也没有工作可安排,他自己也一样没有事做。两人就像哥们一样,有时候瞎聊天,讲讲他过去的经历,有时候去山底下抽抽水,有时候给移民发发扶贫物资,有时候去做做农户的思想工作,有时候去给农户分配土地。总的来说,和在老家农村差不多一样。

其实这并不是向杰想要的工作,但看在钱的份上,向杰必须得做。因为家里弟弟需要学费,父老乡亲的恩情要还。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来基地上班已经快三个月了,向杰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发工资,却始终没有盼到。没有钱,他就像坐牢一样,哪里也去不了。更重要的是,弟弟已经上了中专,又写信来要钱了。

公司说可以接受户口,这是向杰选择这家公司最直接的原因,这意味着向杰彻底的脱掉了农衣,成了真真正正的非农业户口。这是他所有奋斗的目标,也是他向家几代人的梦想。所以向杰就把户口转过来了,但他压根就没想到,转过来之后户口竟然是寄放在人才市场托管的,代理费还高达每年550元。而且说好的是单位出的钱,可以报销的,但韦总却说要向杰自己先垫付。

工资都没发,向杰哪里有这钱啊?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该跟谁借这钱。他翻遍了电话本,最后停留在班主任那里,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想班主任是他的恩师,曾经帮过他很多次,他都还没有来得及报答,现在向他伸手要钱,自己确实没有这个脸。

没有办法了,最后想到平时玩得还算好的学院广播室的程老师。向杰鼓起勇气给他打了电话:“程老师,你好。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急需要550块钱来交户口托管费,您方便借给我吗?等发了工资我就还给您。”

没想到程老师听了很爽快地说:“这样啊,没问题。你把地址发过来,我给你汇过去。”

向杰听了感动得不行,赶紧说:“谢谢程老师,谢谢程老师。”

程老师说:“不用谢!不用谢!有空回学校来看看啊。”

当天程老师就把600元钱给向杰汇过来了,并告诉他其中有50元是党办金主任给的。向杰感激涕零。

程老师刚工作不久,年纪和向杰差不多,特别喜欢一位女学生阿媛却没有勇气追求。这阿媛,是向杰做学院宣传工作中的一个得力助手,家庭条件也比较苦,暗地里也喜欢向杰,只是向杰是学院里的风云人物,有名的才子,早已名主有花,所以也就只限于玩得好。

在向杰的帮助下,阵老师如愿地追上了阿媛。在决定正式交往的那一天晚上,老师摆了很丰盛的一桌,弄了几支葡萄酒,邀请了向杰及阿媛的闺蜜几个,做个见证,狠狠地搓了一顿。可以说,向杰是他俩的月老。没有向杰的帮助,程老师可能永远也追不上阿媛。如今向杰有事求他,他自然是乐意相助了。

这是向杰第一次喝葡萄酒,感觉太奢侈了。

基地还是那个基地,不同的是向杰又做了三个月的和尚。

夜深人静,向杰一个人坐在蓄水池顶上,心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发工资呢?家里弟弟读书需要钱,女朋友也好久没见面了,借程老师的钱也一直还没还。他开始感觉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渐渐有了退出的想法,只是无奈工资不发,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只好作罢。

因为没钱,向杰已经好久没去市里看望女朋友陈秀丽了,都觉得生疏了,更觉得很对不起她。当初曾经发过誓,说只要毕业有了工作,就开始存钱,一半拿来还债,一半拿来规划两人美好的未来。可如今呢,就要啪啪啪打脸了。

向杰下定决心,这个周末不论如何都要去看看她了。星期六下午,向杰和南书记一起坐农用车到大同,再坐班车前往市区。

在这个城市的边缘,离市区最远的大田坑,向杰找到了陈秀丽租房的地方。

久别重逢,陈秀丽兴奋地冲了上来,抱住了向杰,许久许久。

“好了好了,进屋再说吧。”向杰说。

走进房子里一看,向杰惊呆了。房间简陋得再不能简陋了,又窄小,一张破旧的小床,就已经占满了空间。公用的卫生间不说,还几乎没有遮掩。向杰问陈秀丽:“这里多少钱一个月?”

陈秀丽说:“50,包水电。”

向杰说:“怪不得这么简陋!”

陈秀丽不高兴了:“简陋?有得住就不错了。指望你呀,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就在附近上班,一个月350不包吃住。”

向杰听了顿感惭愧,说:“也是啊,我那个破公司,到现在都没发过一次工资呢。”

陈秀丽说:“就是嘛。”

陈秀丽洗了小电饭锅煮了饭,两人上街买了点豆腐青菜,陈秀丽付的钱。路过烧鸭店的时候,陈秀丽迟迟不肯走。向杰知道她想吃烧鸭。于是摸了摸口袋,不是没钱,钱是有的,但这是基地的伙食费,不是向杰自己的。他心里一边想,这钱不能用,但看着陈秀丽馋得要流口水的样子,心里又嘀咕,他大爷的我都工作几个月了,一分工资都还没拿到过,先用了再说吧。可是又想,这不能用,用了就是贪污。但接着又想,不就几块钱吗,这算什么呀,发了工资补上就完了呗。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最后还是掏出了几块钱,买了半斤梦寐以求的烧鸭肉。

正当两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陈秀丽要起身去开门,向杰忙拉住她说:“我去开。”向杰打开门,只见一个高大的小伙子,本来满脸的笑容一下变得很惊讶地看着他。

两人不约而同地问对方:“你是?”两人又不约而同各自指着自己说:“我?”

这时陈秀丽打圆场了:“哦,他是房东的侄子。”

向杰问:“你有什么事吗?”

侄子极不自然地说:“没事,没事。”

陈秀丽对着侄子做眼神,那侄子就走了。

向杰感觉很奇怪,就问陈秀丽:“那小子到底是谁?好像和你很熟啊?”

陈秀丽不高兴地说:“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他是房东的侄子。他们偶尔来这里打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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