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贰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可看见铁锅旁有一搭没一撘聊着的两人,四只眼睛巴巴的看着铁锅中的巨蛋,包含着无限的憧憬。
似乎,在两人眼里,那巨蛋随时都有可能孵化的可能。
纠结了片刻,云贰努力劝服着自己,或许,有的蛋确实要这样孵吧。
是夜。
草丛中,各式各样的虫鸣争先恐后的响起,交织成章。
搬了张破旧的圈椅放在窗边,唐垚试了试椅子的质量,确定能承受的了一个人的重量后,这才一屁股坐下。
旋了个身,双腿一搭,双肩往后一靠,整个人横在圈椅上。
惬意的闭上眼,耳边虫鸣鸟叫声不断,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吵。
被云庸关在屋子里那么长时间,每天除去阿花偶尔来找她叫几声,剩下的时间她就只能一个人呆着。
那么空旷的房间,只要她不动,永远是死一般寂静。
大概是被关的太久留下了后遗症,她从云妄峰出来后,很喜欢往热闹的地方跑。
在各式各样的嘈杂的环境里,她才会真正的感觉到她还活着,她是自由的。
声音给予了她安全感,也给予了她存在感。
云贰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恬淡安然的画面。
菱花格子木窗早已被时间侵蚀,昔日的精致繁华退去,只剩下破旧与荒凉。
月光倾斜而来,透过有一块没一块的木窗,落在少女姣好的面容上,更显白皙,如精心烧制呵护的上等白瓷。
少女纤细的身影陷在圈椅中,腘窝搭在扶手上,修长的小腿自然垂落,在半空中无意识的轻晃。
微微勾起的嘴角以及把玩着一缕青丝的手指,无一处不在彰显着主人的惬意与舒适。
即便离的还有些距离,云贰也能听见老化的圈椅响起的咯叽声。
少女此刻的脸上尽是满足,跟他师父口中脾气暴躁的师姐几乎完全是两个人!
差别大到一度让他以为他自己找错了人!
看着自己手中的血色玉片,迎着月光,其中的暗红色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起来。
三千年前,天地间诞生一滔天魔祟,他手里的这枚晶片里,装着的是那魔祟的一滴血。
这是他师父云庸告诉他的,同时告诉他,魔祟当年并未完全被杀死,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沉睡。
沉睡终究不是生命消亡,终有一天,魔祟会再度清醒,世间再次会变得生灵涂炭。
想要将魔祟完全除掉,他这位师姐便是关键。
所以,他必须尽快按照他师父的嘱托,将他师姐带到上三清三仙尊之一的南思面前。
一路上,关于南思的消息,他也听说了不少,一方面是在赞美南思的强横令人敬畏的实力,另一方面就是其出色的容貌。
..
“云贰,大晚上的你蹲在墙头上是想怎样?”圈椅上的唐垚不知什么时候站起,在窗边伸着懒腰。
闻言云贰回过神来,眼底的神色急速敛去,脸上重新挂上纯真的笑容。
“我看师姐刚刚在小憩,这不是怕打扰你么。”自墙头跳下,云贰眉眼弯弯,语气里半是撒娇半是亲昵。
闻言唐垚撇了撇嘴,扭头往屋内走去。
屋内仅有一张床榻,虽然简陋,但却极为宽敞。
榻上,苏念已经闭上眼,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熟睡。
除去苏念占据了一块地方,榻上还有很大的一块空地,唐垚也不客气,踢了鞋子,就要往榻上滚。
身子刚挨着床面,只见刚刚已经熟睡的苏念如一只受惊的猫儿一般,忽的起身,警惕的看着身边的唐垚。
唐垚不以为意,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
“你不是困么,还看我干什么,咱们都是女的,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
“你睡吧,我不困。”说着,苏念就要起身。
掀开一条眼缝,唐垚叹了口气,抬手,手刀直接对着苏念后颈来了一下,苏念应声而倒。
接住昏过去的苏念,唐垚无奈,明明眼皮都睁不动了,还逞强。
她料定苏念这种性格的人不会习惯与别人同塌而眠,但谁让这屋子里就一张床呢。她不好意思鸠占鹊巢一人霸占整张床榻,所以也只能使点特殊手段了。
将苏念安置好,唐垚心安理得的躺下,可刚阖眼,云贰的声音的又传过来。
“那个....师姐,我睡哪?”云贰弱弱的出声。
眼皮也不抬,唐垚大致估摸了个方向指了指。
云贰顺着唐垚指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一张快要散架的四脚方桌。
见此,云贰突然觉得,修炼还是挺好的。
于是,窗边的圈椅成了云贰的休息地。
夜渐深,风渐起。
屋外,草木葳蕤,虫鸣声隐去,凉风过境,只剩下草木摩擦时的沙沙声。
咔嚓~咔嚓~
风势愈发大了,将本就摇摇欲坠的菱花格窗又掰断不少。
碎裂的木块随着大风撞击在院子各处,咯咚咯咚,为夜色又添了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