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们带出去,好生看管起来。”北笙收回目光,起身往东侧的书案走去。
桀訸轻轻一声允诺后,领着那众仙婢依次走了。
闹哄哄的云秋海棠顿是静了下来。只是这个静,静得十万分刻意。本上仙明明就捏着把扇子杵在殿当中,北笙却只管埋头看折子批折子,好似根本就没有本上仙这号人。
我心里尴尬得呀,真真是比四海的海水都要深。
可谁叫我坏了人家滚床单的好事呢?此事,确是我错在于先,不怪人家将我当空气。
多少还是上前去跟他道个歉吧。
我提起裙角,刚走了两三步。殿外匆匆进来一人。回头一瞧,这不是我在相思一叶见过的报喜鸟吗?
她一见我,倒不似桀訸那般意外,和和气气的冲我福了福身子。我淡定一笑。见她手中托盘上放着一只琉璃碗,碗里尚有几口颜色黝黑的汤汁,还冒着轻飘飘的热气。
料想这应是药王给北笙疗伤的药汤子,便将扇子收了入怀,从报喜鸟手中截下托盘小声道:“我来。”
她轻轻吖了一声,艳丽的脸庞上划过一丝讶然,眼睛里有一簇小小的火苗瞬间被熄灭了。
嘴上迟疑着:“这……这……”
我貌似瞧出了点端倪,正要试探一把,北笙却开腔发话来:“你下去吧,带几个细心的将相思一叶收拾一下。”
报喜鸟听罢,脸上慌张的再又将身子一福,悉悉索索下去了。
我望着这绿衫婢子仓皇失措的背影,略是叹了一叹:“这婢子喜欢你,我从前竟没瞧出来。”
身后传来搁笔的响动,再来就是衣摆摇曳之声。很快,一只白玉般无暇的手从我肩头滑下,将我眼前这碗汤汁再又从我肩头原路端走。
我回头去看时,北笙刚好喝完,冷漠的将空碗往我手上的托盘一放,无有一话,转身回到书案旁坐好,继续埋头理政。
春宵一刻值千金,难怪北笙要同我置气置到这个程度。
我端着这只空了的琉璃碗,巴巴上前,在他书案左侧坐下,先将托盘扣在案上,不管他有没有在听,就将白泽那些乌糟之事同他讲了。
讲着讲着,气氛热络起来。
我忿忿拍案,白泽对我虎视眈眈,且如今又让伍子棋引狼入室来,绥风不同我好好想个办法把问题解决掉,却满心惦念一块无甚作为的玉佩?好似,好似本上仙的命,是大风吹来的,值不得几个银子。
话到此处,北笙难得从伏案中将头抬起,冷漠的眼睛望上我一眼后,又埋下了头。
我万般无奈,唯有将绥风拖出来分担扰人情爱的罪责。
“绥风这个决定做得委实仓促了些。他一口气是将我送到了,却不晓得事前卜卜卦。好似谁都跟他一般,老得掉了牙,老得再不能风花雪月,老得滚不动床单,老得……”
我数落得正欢,身侧的冷漠神君忽地伸来一手,直接将我扑倒在旁,我骇了一惊:“北笙……”
“滚床单?”他压着我,气势汹汹道,“你好像很在行,不如,你我好好滚一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