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姨母,酒坛子里没有大鸡腿。”仫崖继续哀嚎着。
“姨母姨母,我饿。”
末了,搜不到大鸡腿的仫崖又开始哭泣起来。
伍子棋真是个狠角色,为操练出一等超凡脱俗的酒量,竟可狠到以酒度日。
我无力的叹了口气。
牵着仫崖又去了一回后院,从满满一屋还未启封的酒坛子中挑了个坛子姿色上乘的。
仫崖痛苦的挤着两道眉,我捏住他的鼻子,将斟满酒的杯子扣在他的嘴边,循循善诱:“周生莫怕,喝下这一碗酒,你就可以在梦中啃大鸡腿了。”
喂完了仫崖,我也给自己灌了三大碗。
做梦果然是天下第一等美事。
我莆一进到梦里,周公就急急迎了上来。
“凤凰公主,安好。”他照常同我拱手作揖。
“安好不安好的,你且先放一边。”我摆摆手,急急道:“我正饿着,你紧忙着人给我备点酒菜……唔,酒就免了,多弄几个好菜送来。”
周公颔首一笑:“凤凰公主稍等片刻,小仙这就去准备。”这慈眉善目的老儿说罢,刚要转身,我忽地想起仫崖来,又一把将他叫住:“我的大外甥仫崖也正饿着,他想吃鸡腿。你将给我的备好后,就速速给他送去。切记,要两个,大的。”
周公呃呃两声,踌躇不动:“这个怕是难了。”
我眉毛一挑:“为何?莫不是怕我不给银子?”
周公啊了一声,脸色大变的挥舞着双手与我急着解释:“凤凰公主莫要说笑,小仙岂敢同您讨银子?实是仫崖上仙如今乃凡胎,我便是给他送过一盒子大鸡腿,他,他也吃不了。”
我倒是忘了还有这茬。
便道:“那你给他编个吃梦,总总莫让他觉得我诓了他。”
周公叹了一口气:“凤凰公主一碗烈酒,将他醉得人事不省,脑子早就一片混沌,想做梦怕是不可能的。”
我干干一笑:“那,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周公瞧着年纪一大把,且每日每夜要应对这么多人,却也不见半分疲乏,果然是个勤勉又值得信赖的好人啦。
我望着满满一大桌美味,暗自感慨道。
举了筷子,正要替仫崖将他心心念念的大鸡腿啃了,一道冷风忽地从四面八方闯进来,我打了个寒噤,眼一闭,一睁,阳光晴朗,物事分明,北笙的脸乍然在立。
我大失所望的握着拳头,将铺在身上的粗布棉花被狠狠捶了一捶:“你就不能晚一点再将我叫醒吗?一桌子美味全白费了。”
北笙抿嘴一笑,眼里尽是揶揄之光:“亏你想得出,找周公要吃食。”
我没好气的从床上坐起来,一眼哀怨的瞅着北笙:“若不是你失言,我岂会这么无聊?若不是你收了我的法力,我岂会带着仫崖躲去子棋姐姐的小酒馆?若不是去了子棋姐姐的小酒馆,我同仫崖岂会饿到无计可施,只能去梦里找周公讨食?”
北笙脸色微微一愣,半响,才见他回过神来,猛地将我搂在怀里。不晓得是不是我饿出了幻觉,抱住我的北笙似在颤抖。
“幸好,幸好你没事。”
若这是幻觉,那这幻觉也忒严重了些,北笙这话,我听着竟也是颤抖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