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误人子弟的设定,亏你想的出来。
我搓着手,支支吾吾:“要不,将我设定成带着巨额财产前来寻觅良缘的表妹?”提到良缘,我语速顺畅多了,巴巴又加上一句:“这良缘最好是一状元郎。”
北笙斜了我一眼:“你这是怂恿我给自己编一顶绿帽吗?”
哎呀,忘了还有这层关系。
紧忙打了个哈哈:“玩笑,玩笑而且。”
三姐贴身侍奉的婢子,叫云丫,粗使老婆子许久不用真名,里里外外都称她一声刘妈妈,刘是夫家姓。
叩门前,北笙不忘收了我法力,再给我换上一身叫花子装扮。临了,还要往我脸上抹出几道黑手印:“你是逃荒来此,必得这么扮着,才可令人信服。”他说这话时笑得贼诡异,我便疑心他是故意为之。
定是小媳妇的气还未散尽。我暗叹一声。
等到刘妈妈打开周宅大门,我照着戏本上演的那套,噗通一声跌倒在门槛里,口里絮絮叨叨念着,双亲饿死,弟妹走散,无可奈何唯有投奔三姐姐云云。
刘妈妈人到中年,生得一脸沟壑,哭起来比我还狠,说是夫人一早就听说了,心里挂念得紧,表小姐快快请起,随老奴去见夫人。
我初次演戏,方方面面格外注意,眼见刘妈妈都哭得死去活来,我委实不能干看着,便应景的跟着她哭上一哭。
李三姐天生一张慈悲为怀的脸,我前脚刚入院子,她后脚就让云丫搀着迎了出来,见了我这副光景,与我又是一阵抱头痛哭。
本上仙八万年流的泪都不及今日多。哭得我好累。
抱头痛哭的戏码演完后,三姐紧着让刘妈妈烧来洗澡水,又让云丫伺候我更衣沐浴,等我收拾妥当出来,已到晚膳。
四岁的仫崖眉眼略开,显有几分神采。
我与他在饭桌上这一见,风平浪静,他乖巧称我一声姨母。三姐喜笑颜开,夸我学识好,让他同我好好学。
我口里谬赞谬赞的说着,心里卖力埋怨,仫崖做仙做人皆是一样的白眼狼。
不过一年光景,就将我给忘了。
第二日,我睡得正当时,一只没有感情的手,将我一把晃醒。我唉声叹气,勉强拉开眼皮一看,北笙?
人就弹跳着一跃而起,四处张望张望,确定不是睡在相思一叶后,方缓下神来。
“你,你为何会来?”我警惕道。
北笙望着我叹气:“下界女子比不得神仙逍遥,尤是这小门小户中的女子所受制约更甚。旁的不说,光你这日晒三竿方起的习性就留不得。”
我素来重养生,凤凰山八万年,躲懒赖床的日子屈指可数。如今到他口中,竟成习性,可见南橘北枳不是没有道理。
我悲痛道:“水土不服,我亦是不想的。”北笙一阵木然,我伸手打了个哈欠,回来一瞧,北笙脸上那份木然仍在,只好换做一副讨好的笑脸同他道:“你说的都对,既已投身做人,就当舍了神仙那些习性。我改,我改还不成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