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抚了抚袖口,无事一身轻,连袖口都瞧着亮色不少。
第二日,爹爹大梦初醒,兔子仙连蹦带跳一路蹿到爹爹床头惊呼连连,门口来了一只好生厉害的雌孔雀,打打杀杀在山门前叫阵,急请君上去对付。
娘亲含了含眼内深情,我甚是理解,虽则形象不佳,然也无改此为二人千里姻缘一线牵的初始,意义非凡。
娘亲又道,打闹上门,不为别的,就为那颗被爹爹一掌劈得渣都不见的歪脖子桃花树。
我皱了皱眉,娘亲笑得娇羞,那树乃她亲手栽下,如今让人毁了,她自要来当面质问一番。
然她不知爹爹心大如天,一颗歪脖子桃花树实难在他心头寄放下一缕影子。
反笑话娘亲眼睛不好使,怪错了人。
爹爹身后一众飞禽走兽听罢,哄堂大笑。
娘亲脸色一阵白一阵青,脾气上了头,鞭子一甩,半人高的山神婆婆就被甩出了形。
山神婆婆的山神庙同凤栖毗邻,从前受爹爹的爹爹庇护如今受爹爹庇护,晓得凤凰最不记仇。反观娘亲,初来乍到不懂拜会之礼,还反客为主一言不合就甩鞭子,已然是个吃罪不起的狠角色。
欺软怕硬,便是神仙也不例外。
娘亲说什么,她皆是颔首连连做了个人证。
一来二去,待二人斗嘴斗到词穷,只能亮出兵器弃了文斗上武斗。
前前后后来来回回斗了一万年,终是斗出一段你侬我侬的情分。
既有了情分,那九霄云天上没有情分的,自是不能再留着。
翌日,爹爹携了娘亲同天君悔婚。
天君大怒,怪爹爹误了他家小公主,莫说凤凰一族,便是连娘亲的母族孔雀一族,他宁愿挥剑断臂,也要替他家小公主讨得一个公道。
道字刚落音,天家小公主忽地冲了出来,身边还紧跟了一个相貌俊逸的男子。
嗯,这男子便是子墨爹爹。
那天家小公主没做成我娘亲,却做了子墨娘亲。
天君拍案痛责,连着天家小公主一并赶下九霄云天去。
虽逃了责罚,然天君也已发话示下,凤凰一族的儿女若是在姻缘上再出差池,那便将父辈之错一并受之。
是以,两个爹爹方才要在我们兄妹九个修得神元后带着去往九霄云天上专程聆听天君教诲。
有着这般前因后果,此刻再来看,白鹤走了,剩下我同南极仙翁孤男寡女,已有犯忌之嫌。又闻南极仙翁虽无子嗣却妻室健全,同他漏夜泛舟同行,再有招惹是非之险。
思前想后,为得一时清静,喝退白鹤,实乃下下策也。
我头皮紧了紧,便是痛得厉害。
南极仙翁眼中闪过一丝关切,蹲下身来与我平视。
我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试问道:“仙翁可懂七十二变?”
他紧抿着双唇,既不点头亦不摇头,眼中关切却是愈发浓厚。
想来是不会。
我叹了叹:“七十二变不懂,那三十六变总行吧?”
他仍是不答,只管探出一手来,似要贴上我作痛的额角,好在我谨防得当,脖子于后一仰,令他扑了空。再念诀急召了法器,凌空一挥,仙翁不备我有此手,身子侧了侧,扁舟得我感应,大大一个俯冲直接将这登徒子甩了出去。
我长吁一口气,名节得保,父辈之债还是由着父辈去偿还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