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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花果飘香蝶飞蜂舞甚是热闹。

我荡着一页扁舟在莲花池里躲那炎炎烈日,不知是烈日成了精还是莲花妖做的怪,入到池中深处,隐隐约约见到一人影,着一袭白色长衫,不是子墨。

绥风斜倚在枝繁叶茂里,冲我龇牙咧嘴一笑:“值得你这般唠叨,那白衣郎君定是生得十分绝色。”

我尴尴一笑。

绝色嘛,偌大凤凰山里济济皆是。

爹爹英武不凡,娘亲明艳动人,子墨爹爹玉面挺拔,子墨娘亲雍容华贵,这般爹娘生下的娃自当没有不绝色的。

绥风更甚。

他是凤凰山唯一一只七彩凤凰,自带一股风流,且还比爹爹、子墨爹爹多出三分妩媚。

绝色中的绝色。

“来来来,说来给我听听,若是能将你的终身大事定了,你那薄情寡义的爹爹便是再无借口将我困在凤凰居里。”

绥风待爹爹永远是咬牙切齿的。

但此事,却又当真怪不得爹爹。

娘亲说,爹爹同子墨爹爹安家立居此地不过数万年,绥风就在一个风和日丽万物晴好的午后,一头扎进凤凰居旁侧的老桂花树丫里,再也不肯走了。

爹爹本就不是一只深谋远虑的鸟,子墨爹爹亦然。

想当初,乍到此地占山为王,换做谁,怕是都会取个响当当的名号彰显彰显气派。

连我那没心没肺的娘亲都说不可马虎。

可见,名号这个东西委实胡闹不得。

爹爹思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心里有了主意:五彩山。

娘亲甚是诧异,这等烂俗至极的名字,亏得爹爹想出来了。她紧着问了一句,可有何典故?

爹爹笑笑,两只五彩凤凰占山娶妻生子,是以,五彩山。

娘亲讶讶不做声,子墨爹爹连声道好,子墨娘亲素来都是夫唱妇随,此事,便就这般定下了。

绥风凭空出现,又凭空想要鸠占鹊巢,我总以为须得有一番你死我活上天入地的打斗再心心相惜结拜相交方为妥当。

爹爹却愁苦一脸,只同子墨爹爹讲,如此一来,称五彩亏待了绥风,称七彩折煞了你我,改名字好生辛苦。

子墨爹爹颔首连连,凄风苦雨不比爹爹少半分。

凤凰的不稳重想来是遗传的,无关乎五彩还是七彩。

三只凤凰不打不闹,席地盘坐为了一个山头名字愁眉不展整整半宿。

那时,娘亲刚怀上二姐,很是娇气。爹爹半宿不回来替她暖炕头,她便半宿不肯就寝,爹爹一宿不归,她便一宿不眠。娘亲后来偷偷告诉我,一宿实是太过难熬,这才将我那嫡亲大哥从半梦半醒的被子里如同拔萝卜般硬生生拔了出来,指派他去寻爹爹。

我大哥最是好性子。

稀里糊涂从暖烘烘的被子里爬起来,又稀里糊涂将那三只无脑的凤凰寻到了,再稀里糊涂提了一句凤凰山,这才稀里糊涂让娘亲有了半宿好觉。

从此以后,爹爹、子墨爹爹、绥风三只老凤凰果然相亲相爱和和美美在凤凰山里毗邻而居。

住了些时日,爹爹方察觉绥风是一只孤家寡凰,且还有长此以往的心思,很是于心不忍,便许下承诺,日后诞下麟儿亦是他的孩儿。

子墨爹爹颔首连连,爹爹如此大方,他也不敢小气,当下便许了将自家孩子一同给绥风的愿。

绥风很是动容。

这一动容,依着他日后的话讲,就是着了爹爹的道。

莫名其妙做了爹,莫名其妙养了娃,且一养还是九个,于绥风而言,咬牙切齿已是很给爹爹面子。

“怎么不说话?”

绥风敛了笑,侧脑投来一瞥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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