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用的那一半铺子田庄,田庄不动,铺子就麻烦奶兄找可靠的中人转租出去,以后只收租子不做生意。奶兄空出精力来,专心帮妈妈一起听柳公子的指派,帮他打下手。只有一点,万事听妈妈和柳公子的,切勿在外头露出形迹来。”
念妈妈边听边点头,只当念浅安的生意经是柳树恩提点的,心下越发满意柳树恩德行靠谱,嘴里敲打儿子儿媳道:“姑娘的意思,你们只管照办。有什么拿不准的别擅作主张,先说给我听,我自会请姑娘拿主意。”
她并不吃惊念浅安张口就要收掉一半生意,毕竟单单剩下那一半铺子田庄,就足够抵高门姑娘家一副体面嫁妆了。
王强和王娘子忙郑重应下。
念浅安见二人老实本分到半句废话也无,不由放缓语气道:“等柳公子那头有了消息,我会列一份详细的单子,告诉你们田庄上要种些什么。粮食是不会动的,其他蔬果却得改种我要的花草树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奶兄先把你手里的那一半铺面收拾清楚就行。”
王强心中有了底,并不追问念浅安细节,只再三应声保证,又拉着王娘子跪下磕头,“姑娘抬举小的,一直拿小的当奶兄看待,小的光冲这个也不敢坏姑娘交待的事。小的夫妻一定尽心尽力给姑娘办差,绝不会漏出一星半点。”
原身算计徐月重时,还能想着撇清念妈妈、远山近水三人,可见对王强这个奶兄也不差。
念浅安由衷笑起来,说完正事就盯着二人挨在一起的身形,边叫起边感叹道:“我听妈妈说,王娘子是奶兄自个儿看上求娶的?”
她表示羡慕,捧着脸星星眼道:“夫妻搭配干活不累,我看好你们哟!等干完这票大的,将来新生意由暗转明后,还是要交给你们全权打理的。哪天王娘子给奶兄生下小娃娃,就先封个小掌柜当着玩儿。”
王强局促地扒拉下脑袋,踌躇满志地拉了拉王娘子的手,王娘子忙甩开手,不敢看王强更不敢看念浅安和念妈妈,红着脸只是笑。
等退出院子后,王娘子忍不住回头看,又羞又喜地和王强咬耳朵,“你在姑娘面前毛手毛脚做什么,险些吓死我了。姑娘没责怪你,倒真像你和婆婆说的,瞧着娇气蛮横,其实骨子里是个好的。”
“我娘奶的姑娘,能不是个好的?”王强父亲早逝,被念妈妈独自拉扯大教得极好,娶的王娘子也是个好的,他拉住王娘子的手道:“我们管着姑娘的生意,以前没少拉拔你娘家人,姑娘不介意是姑娘大度。今儿说的新生意,可是不能往外说的,你娘家人也不行。”
王娘子忙道不敢,二人手牵手闭紧嘴,不一时回前院收拾好包裹就出了庄子。
那边夫妻双双把家还,这边念浅安莫名吃了把狗粮,脑中不禁晃荡着柳树恩的一言一行,边走神边交待念妈妈,“妈妈捡些庄子里的野味特产,给靖国公夫人送去。只说我怕过了病气,就不上门叨唠了。妈妈代我谢过靖国公夫人和徐世子。”
又想起徐妈妈和连翘,追加道:“另外备两份厚点的赏钱,单独给徐妈妈和连翘。她们没少照顾我。尤其是徐妈妈,妈妈瞧着可行的话,多和徐妈妈走动,最好能问出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儿子侄子不必问了,有女儿侄女的话,倒是可以留心问问。”
念妈妈边点头边眯眼,“姑娘又打什么鬼主意?”
念浅安一脸冷漠:“……能把鬼字去掉吗?”
她是打着徐妈妈的小主意,不过尚未成型的念头,她懒得给自己和身边人画大饼。
念妈妈捂嘴笑,不用再担心念浅安是冲着徐月重去的,便诶声应下,自去打点谢礼登门求见裴氏。
念浅安一时无事,就招来远山近水排排坐,亲手处理之前摧残的花草,边伸出一只爪子边歪头道:“来,让我摸摸你们的二货脑袋,完了你们也摸摸你家姑娘的头,让我感受下被你们摸是啥感觉。”
她闲下来就想起柳树恩石化的呆样,不由又惦记起传说中的摸头杀,忍不住想多体验几把。
远山近水见念浅安笑得像个二傻子,忙伸头给摸,又吓得擦干净手一人回摸一把,小心翼翼问,“姑娘觉得怎么样?难道是着完凉又开始头疼了?姑娘本来就有病,别是病得更重了?”
念浅安:“……”
她果然有病,就不该指望这俩二货!
正怒翻白眼,就瞧见念秋然主仆抱着针线笸箩准时来报到,果断撇下俩二货,伸出逢人就摸的咸猪手,轻轻拍了拍念秋然的小脑袋,“妈妈不说,我倒没多想。小透明,你要是不喜欢我摸你头就直说哈。虽然我觉得,摸头杀滋味不错。”
她一脸略邪恶的嘿嘿嘿,念秋然莫名脸红,尽管觉得摸头杀听起来脖子发凉,还是完美适应了念浅安的古灵精怪,笑意红润道:“六妹妹别多心,我并不介意,反倒觉得挺……喜欢。就连柳姨娘,都没这样对待过我。”
如果说柳树恩是小纯情,那么念秋然就是小可怜,貌似亲姨娘也没多疼她。
念浅安顿时哎哟咕,“行!我家小透明我来疼。”
念秋然笑意越发红润。
远山近水见状壮起狗胆,凑着趣又一人摸了一把,笑嘻嘻道:“我们家姑娘有病,我们也心疼姑娘呢。”
念浅安缩脑袋:“……走开啦。”
屋里欢声笑语,不一时念妈妈也一脸笑的回转,禀道:“姑娘真该亲自走一趟,靖国公夫人见了老奴不知多热情!瞧着竟似前嫌尽弃的样子!不仅留老奴吃茶说话、回了份厚厚的药材吃食,还直留老奴用午膳呢!”
既然没留下,就表示念妈妈也晓得,裴氏说的是客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