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浅安险些跳坐起来,也瞪大了双眼,“几个意思?你猜到了啥?”
柳树恩咂摸了下“几个意思”四个字,从鼻子里哼出的嗤笑越发重,“确实有几个人选。我相信念六姑娘对桂仪已经无意。除了桂仪,上次当街吓哭你的孔大人,看着也不像和你另有关系的样子。剩下的……你外租刘家的大表哥?还是那天在殡葬队伍前头开路,你追着跑的魏三公子魏明义?”
念浅安听到三哥被点名简直不能忍,恶寒地抖了三抖,又踢了柳树恩的小腿一脚,怒翻白眼道:“怪不得你脑子转得慢,原来净用来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了。全错!不就让你撞见过一次我算计徐世子吗?难道不兴失足少女回头是岸?那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岂不是也对你有意?”
她即失望又庆幸柳树恩猜错了,也有点郁闷柳树恩太迟钝,忍不住半真半假地撩了一句。
可惜柳树恩根本没留心,瞥见她踢来踢去的脚,一看见那双临时扎出来的“草鞋”就想笑,听她自比失足少女越发忍俊不禁,摇着头闷笑道:“念六姑娘说的是。所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不该还拿以前的传闻来衡量念六姑娘的品行。是我误会你了。不过一叶障目的,不单我一个。”
念浅安见他且笑且说,也被他的欢快感染,跟着傻笑起来,“你这话又是几个意思?”
“这次只有一个意思,也只有一个人选。”柳树恩支着脸侧卧,看着念浅安意有所指道:“我找到你之前,先发现的不是你的丫鬟,而是刘大公子一行人。不是我想偷听,实在是刘大公子和你三哥、四姐边逛边说,在了无人迹的桃林中显得过分热闹。
我听你三哥敲打你四姐的那些话,似乎很不赞同你和刘大公子退婚一事,想让你四姐找机会劝你服软,缓和和刘大公子的关系。你三哥虽有些自以为是,倒也称得上热心肠。倒是刘大公子……
我看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似乎是认定了你会来东郊并非偶然,而是故意追着他来的。桃林中的偶遇,在他眼里,大概也是你刻意而为。我猜错了,刘大公子只怕也想错了你的心思。”
念浅安傻笑凝固。
这样听来,念秋然几个应该在她出事之前就出了桃林,但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想掐死情商低智商貌似也不高的念夏章。
嘴巴比猎户还大!
哪怕在半天之前,她都不介意柳树恩误打误撞,得知她和刘青卓曾有过口头婚约的事。
但是现在,她才确定了自己对柳树恩有好感,又多了一个黑历史是闹哪样!
有时候在某些事上,男人看男人比女人更准。
她觉得柳树恩对刘青卓心思的揣摩,可能有八成准头。
念浅安越想越郁闷,头顶越叠越高的黑锅摇摇欲坠,已经不用区分是原身的还是她的,认命地哼哼道:“我本来就看不上刘青卓那个酸腐弱书生。没想到他居然是朵水仙花。我娘的眼光真是……居然看上朵水仙花,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说我娘最爱名花名草了。”
她讽刺刘青卓闷骚自恋,顺便表示婚约是安和公主做的主,暗搓搓给自己洗白。
柳树恩如今能意会她的古怪用词,却不能领会到“精髓”,似懂非懂地顺着话茬道:“你和刘大公子也算青梅竹马,就这么看不上他?说起青梅竹马,我倒忘了还有一个人选。真论起来,渔阳郡公和你,才是真正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渔阳郡公是哪位?
原身居然还有位男闺蜜?
念浅安表示不熟,跳过此人道:“你这算不算假公济私?利用暗卫的职务之便,倒把我的底细都摸透了。”
柳树恩挑眉笑了笑。
念浅安却想着真青梅竹马孔震,不无自嘲道:“青梅竹马,也有可能反目成仇,变成陌路人。也不是所有表哥表妹,都会日久生情,必须亲上加亲的。”
柳树恩只当她是在否定所有人选,语气带出无奈和困惑来,“如此倒是我自夸海口,一个都没猜对。我想不到其他人,只好等将来能有一天,念六姑娘亲自为我解惑了。”
念浅安看着他事不关己的模样,险些没憋死,故意打了个哈欠背过身去,单方面结束聊天,其实正红着脸偷偷坏笑。
柳树恩不仅没猜对她的心思,也没发现她并不是刚从密林回来。
在这之前,她因为惦记着他的伤势,不止一次的边野外求生,边隔个半小时就回来看看他。
除了动用荷包补涂药膏外,她还帮他脱光了所有湿衣服。
褪去中衣里衣的上身,映衬着时明时暗的月光,摸着良心说很秀色可餐。
虽然比起也曾年少过的魏明义、孔震来,略显白嫩了些,但她不是第一次看男人半果,却是第一次看得脸红了。
三哥魏明义姑且不提,孔震亦是个五角俱全的美男子,她围观他练武见过他打赤膊,除了纯粹的欣赏外,从来没觉得心跳脸红过。
以前,她觉得古人动不动就脸红很神奇。
刚才,她看着半果的柳树恩,也神奇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