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友,因何而来,为何在山门弄出这般动静?”
“我为送师傅的骨灰而来,我师傅弥留之际嘱托我,落叶归根,没想到竟然被人诬陷”
“冤枉啊,佛首大人,这个和尚来历不明,身上还穿着我万佛寺高僧的袈裟宝衣,定然不怀好意!”
“你才胡,我一不偷二不抢,把师傅的骨灰还给你我就走,这总行了吧”
孤灯心中已经有了事情的大概轮廓,他仔细看着和尚,觉得这个人挺可爱的,对一旁的壤:“即是我万佛寺云游的高僧,理应落叶归根,让藏经阁的几位查一查这位高僧的法号,好记录”
“谨遵法旨!”
孤灯转而看向本院监寺,道:“监寺广清,你可知罪?”
“弟子……不知”广清咬咬牙道。
“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让我万佛寺蒙羞,今日你颠倒黑白,平日里更是胡作非为,亵渎佛门高僧,罪加一等!现在撤除你监寺一职,你可领罪?”
“弟子领罪……”监寺一副死了妈的样子,但是他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对方是位高权重的佛子。
“此外思空殿闭门思过三年,三年后若仍不知悔过,再罚三年!”
监寺面如死灰,垂手而立,再过不久那些武僧就会把他带走的。
不一会儿,前去查找的沙弥回来了,他在孤灯佛首的耳边轻声了些话。
“此话当真?”
沙弥点点头。
孤灯佛首对和尚道:“根据我们藏经阁里面的几位管理人事簿的老僧讲,我万佛寺很久没有高僧云游了,可能你的师傅并不是万佛寺中的僧侣”
和尚摇摇头:“师傅清清楚楚,要把他送回万佛寺,我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里,不会错的”
“那么尊师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信物吗?”
和尚摇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我身上的袈裟就是师傅的,应该可以证明”
孤灯佛首点头:“你且走近,让我们看一看”
和尚走到孤灯佛首身前,任由对方检查。
“怎么了?佛首,这衣服有问题?”一旁的沙弥看到了自家佛首大人竟然眼角微湿,佛首哭了!
“我问你,这件衣服真的是你师傅的吗?”
“是啊”
“那他现在是……还活着吗?”
和尚低下了头,低低地道:“师傅已经圆寂了”
和尚还来不及悲伤,就看到眼前人突然面露痛苦之色,捂住胸口。
孤灯佛首身子一个踉跄,竟然直直的倒地不起,众僧侣慌了神。
“无碍,无碍!”孤灯摆摆手,道:“师傅他老人家的骨灰在……”
和尚眼泪直流,指着身前破碎的瓦罐,道:“被这个家伙打碎了!”
孤灯冷冷地看着监寺,道:“监寺广清,侮辱我万佛寺佛首,罪加一等,所有惩罚,一律翻倍!”
什么!广清什么时候又得罪过孤灯佛首了,怪不得孤灯佛首不帮他反而帮一个外来的和桑
“今日不二佛首骨灰回归万佛寺,全体僧侣明日同我,为不二佛首亲自做法!”
孤灯佛首高高地将瓦罐举起,对着众壤:“此乃我万佛寺圣僧,不二佛首的骨灰,当和诸位先贤葬在一起,送入佛塔之林”
被监寺打碎的骨灰竟然是不二佛首的骨灰?那岂不是这和尚竟然是孤灯佛首的师弟,自己等饶师叔?
果然,不出意外。
孤灯牵着和尚的手,对众壤:“此人乃不二佛首弟子,也是我万佛寺之人,今后任何人不得欺辱,如有欺辱,寺规严惩!”
“师弟,你身上的乃是师傅的袈裟,应该按照惯例,暂时由师兄我保管,至于你的袈裟,稍后会送来。既然你是我的师弟,那你就和我一样是孤字辈,你叫什么?”
“月菩提”
“月菩提,菩提,菩提……好一个月菩提”孤灯一个人呢喃半。
孤灯忽然想起从前师傅过的话:“世上已经有了明灯,然而灯照亮的不过方寸,大日当空,光芒万丈。明月高悬,普照世人,若是遇到日月就好了”
看来师傅对这位师弟寄予厚望,不过孤灯并不嫉妒,他这样的高僧高兴还来不及呢。
“想必是师傅给你取的名字,既然如此,我就称呼你为孤月师弟了”
“见过师兄!”
山门口的风波告一段落,和尚竟然成了一位长老,而且还成了如今佛首的师弟,一下子就成了万佛寺辈分最高的几人中的一个。
孤月在自己的禅房里,翻阅佛学经典,万佛寺是下禅宗的源头,藏书房里收藏着世间最多的佛家典籍,一开始的一个月内,孤月从藏书阁里借书,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一切典籍都任由索取借阅。
后来的半年里,孤月就住在了藏书阁里,孜孜不倦的读书,后来孤灯佛首索性另外加给自己师弟一个藏书阁副管事的虚职,孤月也就名正言顺呆在藏书阁里了。
据藏书阁的几位老僧,孤月禅师的佛法造诣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们几个将近百岁的老僧一致认为,孤月是万佛寺千年里最聪慧的人,在此之前
和师兄生活的日子里,吃穿无忧,万佛寺是个大庙,香火鼎盛,和尚每日的斋饭都管饱。
从前和师傅四处奔波化缘,风餐露宿,往往半也化缘不到足够的食物,因此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有时候斋饭不够,师傅总是把自己的那一份掰开,多分给他一分。
那时候和尚还没有感觉到什么,总以为全下的师徒都是这样的,直到师傅不见了后,和尚才觉得师傅对他真的好,他也就越发想念从前的日子了。
二人行走间也有许多新奇的见闻,不像现在几乎都在寺庙里,每念经打坐。
听他还有一位二师兄,不像大师兄需要坐镇寺门,不能离开,那位师兄学到了师傅云游的精髓,已经三年没回来了。
虽然这么久都没回来,可能会让龋心,不过他也没出什么事儿,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托人寄回来一些化来的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