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差点掐架那两个立马安静了下来,对视一眼,恨恨地放下撸到胳膊上的袖子,一同凑过去看。
季平也有点好奇,但又怕把安安吓着,只好自我安慰:“没什么好看的,我就是来参加下联谊,没什么好看的……”
空棺材里铺着一层白布,被压出了一点浅浅的痕迹,旁边安放着几双厚实的布鞋和纸折的元宝——按民间传说,人死后得自己找到地府报道,不然就将一直在边缘徘徊,所以家人得替死者备好换用的鞋,最好再备点钱财,让死者贿赂黑白无常,让他黄泉路上好过一些。
这都没什么好奇怪的,棺材内部的木制棺壁上,深深刻着几道痕迹,木渣子外翻,像是被什么东西用指甲挠的。
棺材盖上更过分,足足有好几十道奇怪的划痕,最后摸索着延伸到棺材盖边缘,留下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这样一个荒谬的场景,老头穿着整洁的寿衣,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他的指甲长长了一截,且变得更加坚硬,因此可以轻易划烂木料。
他本能般地想划破棺盖,可惜脑海仍是一片混沌,甚至往旁边挠了两下,他不被察觉地进行这项活动,直到指甲盖被磨断,就用手指头来挠,直到渗出血。他终于找到了边缘,于是掀开了棺材,自己离开了。
或许还顺便看了看给自己的祭品。
长子愣了愣:“明明先前还没有这些痕迹的啊。”
“没有就对了。”徐师父看了挑刺大师一眼,“这上面附带了迷雾法,得靠我破解了你们才看得到。”
“什么迷雾法,不懂道的人模仿的小玩意,谁都能破。”挑刺大师还没来得及嘲讽,第三位道士就先嘀咕了。
被群嘲迷信那位道士像找到了同一阵线的人,连忙点头附和。
“轰——隆!”窗外忽然亮如白昼,很快又熄灭了,直到哗啦啦的雨声传来,才知道是下雨了。
它及时地制止了一场争端,并把一群人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徐连鸣探头看了看雨势,抱怨道:“怎么又下雨了,这下我晾的衣服又干不了。”
季平同情地拍拍肩:“临安雨下得这么频繁,你还敢在室外晾衣服?”
“这几天不是天气好嘛……”
习惯性无视状态外的三人加一妖,“一两银子”找另外五人商量:“不如我们先替主家超度?”
不说别的,那痕迹实在是渗得慌。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一致认可,大家念经的念经,作法的作法,虽然连经文念的都不是同一本,但还是互不打扰,十分和谐。
府尹吩咐官差记录下老爷子棺木内的这个疑点,问:“要不,我们去乱葬岗再看看?”
“这么大的雨……”季平表示没带伞,不想动。
府尹看着院子里很快就涨起来的水位,也犹豫了。
主家连忙表态:“不如各位大师先在我家住一晚?”
哪怕知道爬起来那位是自己亲爹,应该不会害他,可是渗得慌啊,有一群人陪着总比自个儿瑟瑟发抖强。
“挑刺”大师本来还想秀一把法术,让大家见识一下他不怕雨,转头看看大家都没要走的意思,又顿住不动了。
大家都在,我就这么冒雨走了,岂不是显得我胆子小?他不忿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