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真的要去上学吗?”
“嗯。”
“我真的真的要去上学吗?”安安躲在屋外,小手攥着门框,可怜兮兮地朝内探头探脑。
季平却不为所动,淡定地举着梳子:“真的,一会就要走了,过来梳头。”
别说只是换世界了,哪怕修仙成神了,也得给我上学去!
安安不太情愿地小步小步地挪过来,惆怅道:“爸,我要是走了,你一个人不寂寞吗?”
季平回复道:“不寂寞,甚至还有点清闲。”
安安怔了怔,有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一眼,接着眼泪汪汪地哭诉:“呜呜,爸爸,我生病病了,可以不去了吗?”
季平面无表情地教育她:“你这样哭,脸就成小花猫了,还会冒鼻涕泡,怪丢人的。女孩子哭要嘤嘤嘤,声音要轻柔悦耳,睁着眼睛保持豆大的泪水往下掉,不然不好看。”
安安连忙改口:“嘤嘤嘤,嘤嘤嘤!”
她努力尝试哭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好像不太对。
“怎么不哭了?”季平很乐意看笑话。
安安瘪瘪嘴,抱怨道:“累。”
先歇歇,等会儿再哭。
还没等安安歇好缓过来,季平已经梳好头,要带她出门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书包卖,只有电视剧里宁采臣背的大木箱那种书箧、书笈,一般是书生赶考用,放下来怕是比安安还高,也有那种学童用小布包,往往是家里的娘亲手取了针线缝的,要让季平一个大男人做针线活,也太为难了点。
所以他提前跟女先生打好了招呼,买的书和文具放对方那里,安安还小,教下识字就行。
像物理化学英语这类学科,只能等过几年季平自己教,好在他高三毕业也就五六年,不至于忘得太多。
不过安安要是想走文科就没办法了,季平自己都没学过多少,记得清楚朝代顺序就算不错了。
他想得有点出神,回过头来才自嘲地笑笑,都有系统了,回去完全不需要让孩子走高考啊,而且,就算回去,也不知是哪年哪月了。
为人父母的,就爱瞎操心。
他模糊记得小时候爸爸就是这样常向妈妈感叹的?
只可惜,后来对父母的印象,只剩下每年春节清明扫墓上香时,贴在碑上的旧照片。
再次经过张家时,张群那个黑黑瘦瘦的小侄子也正好要出门,撞见他们,有点害羞地打了招呼。
“狗儿哥哥早上好!”安安倒是一点不怕生,笑容明亮地跟对方打招呼。
季平不怎么去张家,看到那位早年丧女的温奶奶时总感觉有点不自在,不知该怎么面对对方,同情?装作不知?好像都不太对。
安安倒是很喜欢温奶奶,这两天一吃完晚饭就往人家家里跑,跟张家上上下下都混了个脸熟。
张狗儿听到这个小名,窘迫得耳尖都快红了,结结巴巴地回道:“安妹妹好。”
身为单亲老父亲,季平不禁多看了对方几眼。
安安仰头问:“狗儿哥哥,你要去哪儿呀?”
张狗儿拿起书本晃了晃:“叔叔想让我去读书,将来考取功名。”
“唔。”安安看看他,满怀同情,“我也要去上学了。”
好可怜,跟自己一样惨兮兮的。